狗。
他再次望向了温柒柒。
对方已经从拄着下巴变成了倚靠在桌子一角托着下巴,似乎就是在等着看他出糗的好戏。
那双眉眼也比刚刚温柔了一些,像猫儿一样慵懒而高贵优雅,满是“敢戏耍我就要付出代价”的戏谑。
看出萧潜不确定的视线后,温柒柒勾人心痒的眸子弯了弯:“觉得这样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换个姿势。”
躺在床上装晕的玖荃:“?”
金鸡独立的萧潜:“......嗯?”
他也就发出这么一声,就被温柒柒用病房内备用的绑带狠狠抽了一下。
她望着他痛到眯起的眼睛低声威胁:“你想吵醒他么?他醒了就会叫来玖家的保镖,不管你有什么能耐,你孤身一人怎么都会死在这。”
萧潜眸中情绪意味不明。
温柒柒怕他误会,解释:“你死了倒没什么,就是剧情会被强制重开。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不想因为你毁了我的布局。”
“懂么?”
腰间被绑带抽的那么一下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是很难忽略掉。
萧潜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温柒柒下达命令的模样,眼中笑意渐盛,在对方更愤怒之前点了点头。
确定萧潜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后,温柒柒站起了身,踩在凳子上,取下了挂在上面用来束缚住萧潜的纱布。
纱布从颈间的那个圈穿过,手腕上的束缚得到了些许的缓解,算是和颈间的束缚失去了关联,不用像刚才一样一动手腕就拽紧脖颈处的纱布了。
现在仅剩的就是小腿上被缠绕的纱布让他不舒服了。
温柒柒没用他表示,轻描淡写地用匕首割开了那道连接颈间和小腿的纱布。
呼——
萧潜终于能双脚落地了。
只是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脖颈处缠绕的纱布另一头就在温柒柒手里被拉紧。
少女还是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
眸子里依旧还是恶劣的玩弄。
声音也还是很低:
“你说要抢夺我的爱,要做我的棋子为我所用,要心甘情愿被我驯服......”
“还说我驯服你的进度太慢......”
萧潜移不开眼,目光始终落在温柒柒把玩的那条纱布上。
少女纤白的手指轻柔地滑过纱布的一侧。
那种感官刺激。
就像是在摸他颈间的纱布一般。
在意识为她迷乱前,他听到少女压低的声音:“但你要知道。”
“作为我宠物的第一步,是永远都不要揣摩主人的意思。”
她向他招了招手。
萧潜没有多思考的余地,前进几步,将头乖乖凑了过去。
少女的手指插在他的发间,轻拽着他抬头与自已对视,声音矜冷:“我希望你的鲁莽,你的自以为是,还有那些你控制不住的行为,都只有这一次。”
“好么?”
对上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
萧潜没有着急出声回答,而是用还被束缚的双手先把嘴上还叼着的纱布取下,随后向前蹭了蹭她的手,语气亲昵:“当然好。”
在得到他如痴如狂般的回应后,温柒柒眸中的温度褪去,收回了手:
“那么现在。”
少女的身体微微后仰,一只手撑在椅子边缘,另一只手抵在唇边,干净洁净的鞋尖抵在萧潜那条黑色休闲裤小腿的位置,矜贵冷艳:
“跪下,写。”
—
萧潜耍了个心眼。
就那样以双膝开立,脊背挺直,目光下敛的姿势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的“计划”被他折成了一只爱心蝴蝶,双手奉上呈给了温柒柒。
折纸压痕很重,要拆开没那么容易。
温柒柒不动声色地捏起,抬眸扫了一眼表情诚然没有任何抗拒挑逗行为的萧潜。
虽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但他这心思......分明就是要她听他亲口说。
温柒柒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
更何况握着潮湿的纱布感觉很不好,她想离开去洗个手了。
于是她站起身,将那只爱心蝴蝶夹在了领口上,解开困着萧潜的纱布:“你的计划我有时间会看,等着我联络。”
萧潜没有吭声,只是松了松手腕。
他不信。
但她愿意这样骗他,他也愿意多陪她演一会儿。
温柒柒又看了眼床上依旧保持着昏倒姿势一动不动的玖荃,低声吩咐:“我等下出门先引走门口的保镖,你......”
她感觉到萧潜又追上了她的步子,虽然没有像刚才一样贴近她,但距离也不算远了。
像个一刻也离不开主人的狗一般。
她皱着眉将黑发少年推远了一些:“控制一下你自已。”
萧潜眸子低垂看向温柒柒指在自已胸前的手指,笑:“你都把我归为你的所属物了,我为什么还要控制自已?”
“温同学,这是这么多次死亡里,你唯一一次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温柒柒挑眉:“什么关系?”
主人和狗的关系?
萧潜能看出她眼中的意思,纠正她:“我离不开你,你也不能放开我的关系。”
温柒柒抽回了手,忽视他的回答:“我引开保镖后,你趁机溜出去,做你该做的去。”
萧潜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如果到时候我三哥还是因为你们家族而死在那场车祸里......”
少女眸底泛着冰冷的寒意:“你会下地狱的,萧潜。”
“我说的不止是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之后的每一次。”
“我都不会让你活着看到剧情有任何的进展。”
两人对视着。
床上假寐的玖荃前所未有的老实。
甚至悄悄给自已盖上了被子的一个角角掩盖不可控制地轻轻抖动。
他虽然是个病娇。
但前提是,活着。
今天听了这么多,怎么感觉温柒柒比她那七个哥哥还要恐怖吓人的多啊?!
等等等等等......
信息量太大了。
他得缓缓。
—
温柒柒离开的时候确实引开了走廊上的保镖。
萧潜也趁机溜了出去。
其实可以走窗户的,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
但既然他的主人让他用这种满医院监控下乱窜的方式,那他就听从指令。
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摆平的。
在两人都离开不久后,两道身影出现在走廊上。
一个身材比例完美,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从监控上很难直接判断出来者是谁。
另一个还是习惯性的白色冲锋衣外套,头发松松软软的,眉眼看起来就很温柔。
“你这样直接从潇姐那逃回来,她不会去找大哥讲理么?”
沈封宴停在玖荃的病房门前,有些疑惑门口怎么一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他旁边的沈沐泽嘚瑟地甩甩头发:“广告哪是一天就能拍好的,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女演员,女生试镜这种事只要放个我的照片在旁边就行,不用我本人到场,我跟潇姐说我出来转转......就出来转转了,没问题吧?”
沈封宴:“......”
你这是出来转转,还是直接旷工啊?
无视了沈沐泽的狡辩,沈封宴观察着手机上沈允之前发过来的地位,确定温柒柒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只是......
“玖荃这小子住院,门口都没安排人守着么?”
沈封宴还在顾虑,沈沐泽则直接推开病房的门,熟练地跟回了自已家一样:“小圈子弟弟,你沈沐泽哥哥我来看望你啦!还不快点起床给我表演舞蹈欢迎我?”
床上的玖荃:“......”
得,送走一个疯的。
又来一个也挺疯的。
又得继续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