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还那么小,本应该在父亲的呵护下快乐成长,可现在却没有了父亲。以后的日子里,徽音要如何面对没有父亲的生活,她又该如何在成长的道路上寻找那份缺失的父爱呢?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江漪,每次想到江漪那温柔的笑容和对曾宥满满的爱意,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江漪说曾宥已经离她而去的事情。
是直接告诉她,让她直面这残酷的现实,还是找个委婉的方式,慢慢地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呢?
无论哪种方式,他都觉得无比艰难。他害怕看到江漪伤心欲绝的样子,更害怕自己的话会成为压垮江漪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站在这黑暗的茂林里,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痛苦,就像那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找不到方向。
无尽的黑夜终究过去了,冬日的暖阳穿透树叶,将斑驳的光影洒在地上。
在黑夜里站了一夜的江预,脸色苍白,目光暗淡,发丝凌乱,下巴的胡茬子清晰可见。
他抬头看着天边的刚刚冒出来的日光,然后转身离开了喆山,回到了江府。匆忙洗漱一番换上朝服后,便上朝去了。
威严的皇宫里,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皇上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俯视着殿上的群臣。
肖隽瘸着腿,脸上带着伤,站在江预的身后。萧政和王永看着肖隽这般模样,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皇上看着肖隽的模样,带着些许怒火说道:“肖大人,这次信州之行,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肖隽拖着一条腿,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这次前往信州,本是为了韩庚的案子而去。可是到了信州,却发现韩庚的案子牵扯关系甚广,于是仔细探查了一下。”
“哦,那你有何发现啊?”皇上眉头一紧,继续问道。
听到皇上的询问,萧政和王永的内心有些紧张,不由得相视一眼,深怕自己有什么疏漏之处,让肖隽抓住了把柄!毕竟,肖隽可是破过很多棘手的案件。
肖隽沉默了一下,接着回答道:“启禀陛下,发现韩庚、陈寅两人联合起来将大越军队的粮草、兵器和信州仓库的粮草私自与西塞国和北疆进行交易,以牟取暴利!”
皇上听了,震怒不已,将手往龙椅的扶手上狠狠一拍,站起来说道:“真是好大胆的胆子!”
“陛下,韩庚和陈寅的所为被林将军发现后,他们就把这一切嫁祸到林将军身上!”肖隽略带愤怒的说道。
皇上听了,也是异常震怒,他转身仰头看着龙椅上方牌匾上的“正大光明”四个大字,沉默不语。
朝堂上的各位官员听了,都震吃惊不已,纷纷议论起来。
只有王永和萧政心存疑惑,为什么肖隽没有提到萧山和于通?还有,他们派出去刺杀的人至今毫无音讯,而肖隽虽然带着伤,却也活着回来了。
而江预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余光扫视着萧政和王永,将他们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
沉思一久的皇上迅速转身,厉声说道:“好啊,竟然如此大胆,残害我大越清廉忠心之臣,这种恶行怎么可以放过。”
肖隽又继续说道:“陛下,微臣等人从信州回来的途中,还遭遇暗杀。我们与杀手进行了殊死搏斗,奈何杀手力量太大,又有北疆人的相助,所有的账册和证据都被抢走。我的手下们为了助我回到京城,都命丧敌手了!”
肖隽的这一席话,如同迷雾一样紧紧缠绕在王永和萧政的眉头,他们有些模糊了。
皇上更是愤怒的问道:“肖爱卿,你可知道刺杀你的为何人?”
肖隽悲泣的回答道:“启禀陛下,是陈寅陈大人!”
皇上听了疑惑道:“陈寅,他不是因病告假了吗?”
“陛下,微臣句句属实,确实是陈寅陈大人,他亲自带着三百百号人分批对我们进行截杀。”肖隽继续说道。
皇上扫视了朝堂上的各位官员,目光在萧政身上暂做停留,然后收回目光,“来人啊!”
只见门口的侍卫迅速跑进来,拱手恭敬的问道:“属下在!”
皇上看着自己的近身带刀侍卫苏卫,用洪钟般的声音说道:“苏统领,朕命你带人速速前去陈寅的府上,无论陈寅是否在府里,都给朕把他的家抄了!”
苏卫拱手回答道:“属下遵命!”苏卫说完,便转身离开,带着人前去陈寅府上了。
苏卫带着皇家侍卫来到陈寅家里,陈寅的妻子和儿子看着威风凛凛的侍卫冲进自己家里,吓得瘫倒在地。
经过一番的查抄,苏卫将一切查到的物品和陈府上下的人都一并带走了。
在那庄严肃穆、美轮美奂的皇家御花园里,虽说时令已悄然步入寒冷的冬天,可这里却全然不见一丝萧瑟之态。
各种珍稀名贵的奇花异草,依旧生机勃勃地绽放着。
那翠绿欲滴的松柏,傲立在寒风之中,枝叶繁茂,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花草,在温室的庇护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温暖。
此时,皇上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镶嵌着璀璨明珠的皇冠,身姿挺拔地立于湖边的亭子中央。
这亭子造型精巧,飞檐斗拱,红柱绿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湖水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倒映着亭子和皇上威严的身影。
肖隽和江预一左一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神色恭敬而严肃。
肖隽微微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始将他在信州的所有经历娓娓道来。
他详细地讲述了于通和王永在信州的种种恶行都被他毫无遗漏地呈现在皇上的面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正义,仿佛要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的决心化作熊熊烈火,燃烧掉世间的一切邪恶。
江预也紧接着上前,将查到的证据、喆山矿洞的情况、营救被萧政囚禁在地宫里面的秦穆等人的惊险过程和王永在京城粮仓做局陷害姚谦的事情一一向皇上禀报。
肖隽和江预所查到的证据,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指王永。
这些证据确凿无疑,每一条都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静静地听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的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最信赖的臣子,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忠心耿耿的王永,竟然会是一个贪得无厌、残害忠良之人。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背叛的痛苦,又有对王永恶行的愤怒,更有对自己识人不清的自责。
他自以为看人很准,这么多年来,一直亲自培养、提拔王永,给予他无数的荣耀和权力,本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为朝廷鞠躬尽瘁,没想到他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想起了王永曾经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样子,想起了他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情景,那些画面此刻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却显得那么的讽刺和可笑。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不能让王永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否则朝廷的威严将荡然无存,百姓也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落在江预身上,声音沉稳而有力地问道:“江爱卿,接下来你作何计划?”
江预身形挺拔,听到皇上的询问,立刻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回答道:“陛下,经过微臣多日来的明察暗访,发现信州现任知府于通是撕下王大人虚伪面皮的关键人物。
王大人表面上一副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模样,暗地里却做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于通手中掌握着足以揭露王大人恶行的重要线索。
所以,微臣斗胆劳烦陛下派人前往信州,将于通暗中押解进京!如此一来,我们便能获取关键证据,让王大人的罪行无所遁形。”
皇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朕答应你!”
皇上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对于这样能够打击朝廷腐败势力的事情,自然是全力支持。
皇上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肖隽。
皇上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肖隽,朕希望你能尽快准备好一切证据,着手为林将军翻案!林将军一生忠肝义胆,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却被奸人陷害,含冤入狱,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朕要还他一个清白,让那些陷害忠良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肖隽连忙拱手,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微臣已经准备好所有证据,只等于通进京了!只要于通一到,我们便能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为林将军洗刷冤屈。”
皇上又把目光投向江预,关切地问道:“江预,萧政那边如何了?”
江预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涧歇山庄被毁,这对萧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定然会加强对我们的防备,提高警惕。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应该不会轻易采取行动。他会先观察我们的动向,寻找我们的破绽,再伺机而动。”
江预对局势有着清晰的判断,深知萧政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不会贸然行事。
皇上听了江预的话,神情突然一变,原本平和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郑重地说道:“既然萧政与成王不会有大动作,那就先着力解决林将军的案子。
林将军的案子一日不解决,朕就寝食难安。我们要集中精力,尽快为林将军翻案,让正义得以伸张。”
皇上心中一直挂念着林将军的事情,希望能早日还他一个公道,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江预和肖隽听了,纷纷拱手回答:“微臣遵旨!”
皇上又看着肖隽,“为了掩人耳目,想要装,也要装得像一些!”
肖隽看着皇上,“陛下,微臣确实也有伤在身。装得严重一些,可以扰乱王永等人的心智!”
江预看着皇上,恭敬的说道:“陛下,微臣还请您派人立即查处喆山的矿洞。喆山的矿洞目前虽然由陈寅管理,实则幕后是王永操控。”
皇上眉头蹙起,凝视着江预,“喆山矿洞的事情我会交给苏卫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