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交车又要开动,周诗禾开口喊“还有要下”,然后轻微拉了拉李恒手臂衣服,
一马当先径直下了车。
没弄懂这周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都下车了,李恒只得跟着下。
目送公交车走远,周诗禾问:“你去老师家,不买礼品吗?”
李恒道:“我打算去前面路口买的,以前我也都是在那边买。”
闻言,周诗禾没做声了,而是把注意力放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上,穿过马路去了对面一家杂货铺。
李恒跟着。
进到店里,她先是买了缝衣针和白线,然后认真辨认了一会他身上的衣扣子,稍后跟老板交流一番,从一大盒纽扣中找出3粒一模一样的白色圆粒纽扣来。
走出店外,来到一树荫下,她把多余的两粒扣子递给他,“留着以后备用。”
“哦,好。”
李恒哦一声,到得现在,他哪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嘛。
很明显,这姑娘刚才在车上看到了有卖衣服扣子的门店,于是拉着自己下车。
或者说,她一路都在留意这种门店。
李恒还真猜对了。
在她接受的家庭教育里,去巴老先生这种人物家里做客,穿戴礼仪是非常重要的,想着他为自己打架才弄出这事,周诗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路上她真的在观察四周,目的是寻找杂货铺。
眼见她熟练地穿针引线,李恒道:“要不,我自己来?”
周诗禾问:“你会?”
“会应该是会的,以前也缝过,只是手艺可能略微粗糙了点。”李恒如实说。
闻言,周诗禾把针线递给他。
李恒接过针线,自己缝补了起来。
只是才缝几针,她就巧笑说,“有点笨,还是我来吧。”
李恒歪头瞧瞧针线脚,底气不足地辩驳道:“还行啊,哪笨了?”
周诗禾没跟他争论,要过了针线,并把他刚才缝制的几针全部拆开。
就这么一会功夫,两人不知不觉间站得很近很近,几乎挨在了一起。
李恒试探问:“要不我把衣服脱下来?”
周诗禾轻摇头,“你站直别动。”
说着,她手指一捻,重新把白线末端打结,随后低头开始缝制起来。
李恒穿鞋180左右。
她净身高164,穿鞋能到166,而他的第三粒扣子恰好在胸口位置,以两人现在的姿势,若是从后面角度看,以为两人在暖味。
低头望着一丝不苟缝扣子的她,闻着她满脑青丝中传来的淡淡清新香味,莫名地,李恒心绪一片宁静。此时此刻,仿佛与外界脱离了一般。
或是似有所感,或是曾经长期同住一间屋子培养的默契,缝着缝着,周诗禾心有灵犀地微抬头,看向他。
一瞬间,他低头,她抬头,眼神骤然近距离相撞,然后都沉默了,都凝神屏住了呼吸她和他一样,这瞬间,彷佛来到了寂静的外太空,外面的世界消失不见了,周边的车水马龙和建筑都屏蔽了一样,只剩下了他,还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是她最害怕的时刻。
也是她最不愿意往深处思索的东西。
昨晚之所以向他隐晦摊牌,就是怕他这种眼神,也怕自己不争气。
四目相视,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微微嘟起,稍后低头,安静地继续缝制纽扣。
缝到一半,受某种不可名状的契机牵引,她又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他眼,接着再次缓缓低下头,细心地帮他扣子完整地缝制好。
缝完,她小嘴凑过去,用洁白的牙齿把线咬断,然后熟稔地打结。
做完这一切,她退后一步,比对一下第三粒扣子和其它扣子的间距,见符合预期后,
她把针线收入盒子中,随即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言不语,没跟他打招呼。
目光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停留许久,李恒顿了顿,把扣子系好,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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