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但是,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张遂。
张遂好一会儿才似乎想起来道:“似乎是在令尊他们一起赶到许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这夫人还没嫁给我。”
“曹司空在皇宫大摆宴席,和令尊畅谈天下英雄时说出来的。”
张遂似乎此时才注意到马超阴沉的脸色,忙陪笑道:“当然,这可能也就是句客套话。”
“毕竟,我听说此次韩遂可是派出了阎行跟随令尊去的许都。”
“你没去,而阎行在身边,令尊只是给阎行一个面子而已。”
“对了——”
张遂似乎想到什么,一边捏着糕点送到嘴里,一边问马超道:“孟起,你应该也在场才是,你难道不知”
“我听我夫人说,令尊的几个嫡子都在场。”
“你执掌令尊的马家军,最受令尊器重,令尊怎么可能不带你去许都去见见世面”
马岱听张遂这么说,脸色骤变。
这就是自己从兄马超心中永远的痛。
从小到大,从兄马超就因为是伯父贫困时,和贱籍女子所生,因此一直是伯父抹不去的污点。
尤其是当伯父成为关中最大诸侯之一,娶了真正的大家闺秀为妻子,生下了几个儿子之后,伯父对从兄马超态度越发差了。
每次见到从兄马超,就像是见到毒药了一般,避之不及。
好在这几年,从兄马超在练武方面天赋异禀,远超同龄人。
甚至,还有些作战小智谋。
伯父才渐渐又将从兄马超提到手下做事。
上次伯父听从司隶校尉钟繇的劝导,入朝为官,伯父带走了几个嫡从兄,唯独留从兄马超这位庶从兄一个人统兵驻扎在槐里。
为了防止从兄马超可能搞事,甚至安排了庞德为副将在一旁。
表面上是辅佐。
实则是监视。
庞德,可是伯父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
因为这事,从兄马超一直郁郁不乐。
好在没有人敢提这事,因此,从兄马超一直无事。
谁知道,今日大将军会再次提出来!
马岱忙对马超道:“兄长,无需计较。伯父能够将马家军都交给你来统领,也是对你用了心的。”
又端起酒盏,对张遂敬重酒道:“大将军,此乃家事,我们喝酒!”
张遂识趣地闭嘴,回敬了下,喝干酒水,这才又对马超道:“孟起去过许都没有”
马超还在生气,没有理会。
倒是一旁的庞德道:“公子要统领马家军,驻扎在槐里,没有机会前往。”
张遂笑道:“那可惜了。”
“我是因为身份,无法赶往许都。”
“我夫人可是说过,许都作为新都城,繁华比洛阳更甚。”
“这是所有男人向往的美妙之地。”
“甚至还有妓院,那里收集了全天下的美女。”
“孟起,你一定要去看看才是。”
“你也真是辛苦,竟然没能跟随令尊去许都。”
“槐里,终究是营地,而且还是关中一带,连中原一般城池都比不了。”
张遂从身前的案几上抓起一把干瘪瘪的冷肉,一边皱着眉头咀嚼着,一边叹气道:“这率军在外,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在邺城荣华富贵,这才美妙。”
“我有好几个儿子,大的也有好几岁了,天天念叨着上战场。”
张遂戏谑道:“真等他们长大了,餐风露宿这事,哪里轮得到他们他们可都是我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哪个当父母的,舍得让自己孩子吃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