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后不久，我的母亲就死了，连沁仙子收了我，将我养大，送去了夷卯国，希望我可以夺下夷卯国皇权，替弛遥出面。”

这些事，慕臣风之前已经猜到一二。

但亲耳听到，还是百感交集。

“然我终是能力有限，辜负了弛遥众仙的期望……”

今衍说着便低下了头。

其实在夷卯国威城茶楼，和东宫设宴的时候，今衍都尝试着跟慕臣风开口，提弛遥仙岛的事。

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茶楼被闻曳白打断，东宫因为安插着陛下的眼线。

两次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确实没脸见臣风兄……”

今衍收拢手指，紧拽他膝上的白衫。

“呵呵。”

闻曳白冷笑一声。

今衍和歆染的反应，让慕臣风缓过神来。

歆染是假的，是闻曳白。

今衍犹犹豫豫，一脸愧疚，大概和百年前的事有关系。

“歆染中的毒，是你下的。”

“……”

今衍垂眸。

是他下的，是他想通过歆染，把毒染着慕臣风，但他本意只是想把慕臣风引到弛遥仙岛。

因为弛遥仙岛有解毒的仙草。

殊不知被八皇子言酌趁机插了一脚，事态失控，慕臣风也在那一次闯下大祸，在人界犯了杀生。

杀生后的罪恶感，让慕臣风不得不重返泫重门领罚赎罪。

监禁一闭就是百年。

这也是闻曳白厌恶今衍的原因。

其实抚律司监狱的时候，闻曳白已经察觉到下毒的人是今衍，故抱走慕臣风的时候恼火地看了今衍一眼。

今衍那时手里就捏着弛遥岛的仙草。

原本是打算给慕臣风解毒的。

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

没法回头了。

解药给不给，意义都不大了。

“那个时候，我没法直接开口，父皇的人一直盯着我，父皇心里很清楚，我为何回夷卯国，父皇肯接受我的前提，就是我不再提弛遥岛的事，跟弛遥岛一刀两断。”

今衍夹在中间，两边都压迫着他。

“弛遥仙岛也希望我在求助上仙帮助的同时，继续蛰伏在夷卯国，夺下夷卯国的皇权，成为人界强国的帝王，他日以夷卯国为筹码，跟仙界谈判。”

他一个软弱的太子，没有母族的帮衬，在众皇子的压力下，苟延残喘。

“父皇睿智英明，我的心思，他岂会不知，故一直压制我的权势，不让我壮大，还纵容各皇子攻击我。”

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还是一次次处罚他。

其实也不是针对他今衍。

那个站在最高位置的人，看到的自然也最为全面。

皇子势力需要互相牵制，皇权才能稳固。

“你回宫便是太子，说明你父皇是愿意扶持你登基的。”

慕臣风记得，当时最得势的八皇子言酌都被剔除在外。

可见旧天子其实是护着今衍的。

慕臣风可以理解今衍给他下毒，是为了引他来弛遥仙岛，但不理解今衍的焦躁。

“你听从你父皇的安排，他日便是夷卯国的国君。”

弛遥仙岛的问题，已经存在了一千年。

烂摊子也摊了一千年。

解决更不是一两天的事。

今衍完全可以苟到他登基，有了话语权，就可以处理弛遥的事了。

“父皇是肯把皇位传给我的，但有一个条件。”

答应不是口头答应，需要付出行动的。

能成为天子的人，哪里是好忽悠的。

“这个条件，是我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