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都被赶了出去,鄂珠小声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皇上到底有没有心,他不宠母族的妃子,咱们怎么生下博尔济吉特氏血脉的皇子,难道他要把皇位传给卑贱庶妃生的儿子吗?”
琪琪格心中暗叹,你和皇上的立场不同,当然不能理解皇帝的选择。
皇上希望母族强大支持他,又不希望母族过于强大掣肘他。他和太后亲情淡薄,娶的两任皇后都不是他喜欢的,这无疑加深了皇上对母族的厌恶。
一旦后宫生下博尔济吉特氏血脉的皇子,他必定会被立为太子。如果没有意外,他还会成为下一任皇帝。母族势力过大,这对当权者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鄂珠年纪太小,很多事都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再加上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嫁人以后也要为母族争光,为母族奉献,这些事情琪琪格跟她是说不通的。
不说别人,太后那么聪明的人,明知儿子不喜欢,不还是把母族的女孩子往宫里塞吗?
咸安宫有小厨房,炉子常年不熄火,各种高汤食材都准备着。不大一会儿阿茹娜和宫女们就端来了几种面条和各样精致小菜。
吃着饭鄂珠还抱怨呢!“紫禁城除了吃致丰盛一些,再没有别的好处了,比咱们草原差远了!”
琪琪格放下筷子说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喝锅茶了。”
“想喝就让膳房煮啊!”
琪琪格摇摇头,“不,那样的奶茶没有灵魂。”
鄂珠脸色大变,“你不会又要搞那套吧?我不准,我不许!你已经是皇后了,不许你丢人现眼!”
鄂珠的尖叫不能阻止琪琪格的脚步,吃过饭后,琪琪格换了一身轻便衣裳,摘了头上的首饰,用布巾把头发包起来。她去库房转了一圈拎着两柄大锤出来。
鄂珠惊声尖叫,“你从哪搞来的!”
琪琪格晃了晃大锤,“你说这个?这是我的嫁妆啊!”
鄂珠几乎要昏倒了,她扶着阿茹娜说道:“去!让宫女太监都出去,派人守着门口。咱们咸安宫除了我还住着两个福晋庶妃,千万别让她们看见了。”
阿茹娜笑着领命,她最忠心,主子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她绝不会劝。
琪琪格拎着大锤去了西南角的一个小隔间,这里无人居住,也没放东西,最妙的是里面有一个火炕。
琪琪格礼貌性地问妹妹,“你要一起吗?”
鄂珠吼道:“我就是渴死,一辈子不喝锅茶,从城楼上跳下去,我也绝不会跟你一起!”
琪琪格小声说道:“你可以把炕当做是你讨厌的人,比如说皇上。”
鄂珠左右看看,她扭扭捏捏地接过锤子,“这是你求我的哦!可不是我主动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拎起大锤就是砸,不过一刻钟就把火炕砸的稀烂。
琪琪格又取出小锤,把砖头上的泥灰细心敲掉,等她弄完这些就可以和泥砌灶台了。
鄂珠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嘲讽姐姐,“你瞧瞧你这副灰扑扑的样子,哪像皇后了?”
琪琪格叹道:“唉,其实做皇后非我所愿。”我的终极理想是做一个种田系博主。
鄂珠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可真够气人的。
敲掉旧砖块上的泥灰,琪琪格就准备和泥了。她不知道,咸安宫外,苏麻喇姑带了许多宫女太监过来送太后的赏赐。
这次入宫的命妇分为两种,一种是休闲型,这些命妇随便学学就好,她们的夫婿大多位高权重,只要能看懂图就行了,不需要他们亲自做图表。另外一种是应用型的,这些命妇必须把统计图学透彻,他们的夫婿担任着制作统计图的任务。
琪琪格在咸安宫空出一间宫殿作为上课的地方,门口牌匾写着清华二字。
琪琪格认为,上辈子考不上清华,这辈子吹牛就吹个大的,本宫在清华教书,想想就觉得超级厉害。
宫殿里,坐在第一排的都是亲王福晋,第二排往后,命妇们按照诰命品级落座。
琪琪格进殿,众人行礼。阿茹娜命太监搬来一个大衣架,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讲义。
琪琪格对众人笑道:“诸位的夫君都是皇上的忠臣良将,此次学习意义重大,希望诸位认真对待,不要辜负皇上苦心。”
命妇们连忙起身行礼,“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琪琪格看见自己的亲姐姐简亲王福晋也是恭恭敬敬地蹲身低头,心里突然觉得酸楚。亲人几年未见,再见面竟然要给自己行礼。
“你们来本宫这里学习,就要守本宫这里的规矩。第一,既是读书学习,我们之间便以师徒相称,上课期间繁缛礼节一概都免了。第二,我们每学习半个时辰休息一刻钟,中午有半个时辰的用饭时间。休息时间你们可以去咸安宫偏殿逛逛,那里有点心水果,都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诸位尽情享用,不必拘谨。第三,每天本宫都会留作业,这份作业不仅你们要做,你们的夫君也要做。”
这些诰命夫人既觉得欣喜,又觉得忐忑。欣喜是没想到皇后如此宽和,忐忑的是怕自己做不好作业,惹皇后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