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上说，高阶异兽粪便也会有着同样威慑力。同样原理，武者们野外扎营时候，驱兽药粉里就会添加相关物质。

这也是为什么，在实践考试前，考生要过一遍扫描仪。

但杭碧仪和凌一弦交手过。

她清楚，玻璃屋子里那个少女，根本没有必要作弊。

明秋惊心里大概有一点儿猜测，只是不好对着杭碧仪说。

他猜：那并不是五级武者才能凝练而成气场，而是凌一弦经过千征百战之后，自然而然蓄起杀气。

曾经没有灵气复苏时代，有些老猎人身上也会带着这种气味。

当身处人群时，他们是笑起来憨厚温暖隔壁大叔。但在野外和孤狼四目相对，野狼甚至会夹起尾巴，在这些赤手空拳老猎手眼前退避。

之前和刺面蛛交手时，凌一弦这一特质并未显露，大概是因为刺面蛛等级较高、以人为食，同时还是没什么脑子节肢动物。

但在疾风羊这种低阶哺乳类异兽眼里，凌一弦这个人存在，或许天然就是一个行走危险标记。

“估计是因为一弦平时比较爱吃羊肉吧。”明秋惊半开玩笑地跟杭碧仪说道。

“去你吧。照你这么说，武松打虎典故，是因为他喝虎骨酒比较多吗？”

杭碧仪没好气地拍了明秋惊肩膀一下，她还没忘记明秋惊肋骨上有伤。因此刻意收敛了力道。

那一下听着虽响，但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看着玻璃房子里一面倒情形，杭碧仪十分眼红：“你和江自流明明就是暑假出来挣笔外快，从哪儿能捞到这么惊人一个组员啊！”

明秋惊翘起嘴角：“我运气好吧。”

…………

另一边，凌一弦度过了相当百无聊赖十分钟。

在这段时间里，她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那只疾风羊就开始哭着打颤，同时“咩咩咩”地叫。

十分凄惨、十分动人，就差没把一个“怂”字写在脸上。

凌一弦：“……”

怎么回事，这羊到底多大了？

是因为她身为未成年人缘故吗，所以武者局也给她找了只没成年异兽陪考？

等到那扇金属小门再次打开，这只疾风羊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了上去。

它甚至没等到升降台来接，就以一种宁可跳崖而死气势，一个猛子扎进了大门，看起来这辈子都不想再和眼前煞星同处一室了。

凌一弦保证，自己听到了很响亮一声重物坠地声。

凌一弦：“……”

她一脸无语地对场外工作人员敲了敲玻璃。

“要不然，我们就一口气把四级武者考试顺便考了？四级考试知情同意书，等我出去再补签好了。”

————————

30分钟后，凌一弦没有任何悬念地拿到了她武者证。

不是某一本儿，而是厚厚一沓。

从一级武者证，到四级武者证，四本鲜红证书齐刷刷地码在一起。与此同时，属于凌一弦电子档案，也正式在武者局内挂了档。

明秋惊笑着将两封信交给工作人员。

那分别是他和江自流手写推荐信，信末尾按了他们两个手印。

虽然在人情通融之下，武者考试可以跳过某些不必要环节，但一些必备手续，还是得按照章程，一道道补足。

从今天开始，凌一弦正式成为官方登记在册一名武者。

作为四级武者，她每个月能领到相应武者补贴、官方会给她交上专门“武者险”，而相应，凌一弦也具有着第一时间响应传唤，保护普通民众义务。

颁发武者证工作人员表情十分恍惚。

他看向凌一弦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某个不世出大魔王一样。

显然，凌一弦是怎么以同样方式，一见面就让四级实践考异兽——一只一丈雪狐狸服服帖帖场面，至今还深深印刻在工作人员脑海。

在被收容人员带走时，那只B-级别一丈雪狐狸，异兽里著名狡猾分子，仍在瑟瑟发抖，乖得像个刚出生狐狸宝宝。

但是要知道，在平时时候。这只一丈雪甚至都不会被放在他们武者局分局关押。

只有当四级武者提前预约了考核，它才会被从g市武者总局专门调动过来。

毕竟，虽然一丈雪智力较高，很识时务，对人类攻击性不是特别大，但B-级别异兽，一旦脱离了专业收容控制，无疑就是变成一场普通人灾难。

“……”

虽然现在，工作人员已经拿不准：究竟是一只跑脱一丈雪对普通人来说算作灾难，还是放任凌一弦这种危险存在满大街跑、还跟同学吃夜市、还他妈在参加女团选秀节目更像是灾难一些。

——他刚才上网查过了！凌一弦在节目里排名，居然还是1！

我们民众，真是太没有危机意识了。想到这里，工作人员简直痛心疾首。

“这、这是您武者证，请您收好。”工作人员磕磕巴巴地说道，“证件遗失话，请第一时间挂失，并到附近武者局进行补办。”

尽管头脑里几乎掀起一场剧烈风暴，但工作人员还没忘记先前上头给出指令。

“还有，这是您特别奖金。”

一边这么说着，工作人员一边发给凌一弦两个厚厚信封。

按照各地政策不同，三级以上武者拿证时可以获得奖金数目也不一样。

但g市武者局批给凌一弦奖金，无疑是顶格待遇了。

三级武者证5000元，四级武者证2万元。

要不是明秋惊预约时说过，不要把场面弄得太大，g市武者局甚至想给她专门弄一个“少年有为武者奖”颁发仪式，再请人来咔咔多拍几张照片。

一位16岁四级武者，对于地方来说，这是多好政绩啊。

不过，虽然现在仪式取消，但其他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

工作人员冲凌一弦眨了眨眼睛：“您还有什么额外需要吗？”

只要不超出条件范围内外，g市武者局都愿意为凌一弦达成。

一些小小付出，换来一位少年天才人情，岂不是太划算了。

连拜佛都要抢争第一炷香，跟大有前途年轻人结交关系，自然也是越早越好。

凌一弦思索片刻，发现自己还真有一个想要东西。

“嗯，有一个。”

工作人员立刻保证：“好，您请说吧。只要在许可范围内，我们都愿尽力满足您需要。”

在凌一弦双眼里，正闪烁着一串不太明显小星星。

“我听说，在a市武者局考证以后，会有一个很软很软熊猫小枕头做纪念品？”

工作人员：“……”

明秋惊和杭碧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工作人员表情僵硬又为难：“那个……恐怕没有。那个是a市武者局特别纪念品。”

要知道，凌一弦口中那个“很软很软小枕头”，填充物可是抱月羚羊羊绒。

除了a市武者局财大气粗，他们这些地方武者局哪个发起啊。

“哦。”凌一弦失望地应了一声，但还是把情绪掩盖得很好，“那我没有其他要求了。”

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红色小本本上，凌一弦随手翻开最上面那本武者证。

在目光落到扉页第一眼，凌一弦就不由得微微一愣。

只见武者证扉页上，一句铅印墨字，不偏不倚地落在凌一弦视线中心。

——“保护普通人生命安全。是我们武者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