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目光扫来。
豫亲王夫人只觉得颜面尽失。
她知道女皇的性格,温和仁爱,所以她本不欲和这几人计较,是这几人非要攀扯,这才惊动了皇太女。
她轻声开口:“冒充敬国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知殿下认为该如何处置?”
“他是我舅舅,本来就是敬国公,需要冒充吗?”
皇太女一句话,叫所有人大惊失色。
“敬国公不是早死了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豫亲王府和敬国公府,哪个身份更尊贵?”
“别比身份了,人家可是女皇陛下的亲兄长啊,这能比吗?”
宣平侯府世子展开扇子,轻轻一笑:“早就说了李大人和女皇关系亲厚,尔等非要质疑我。”
豫亲王夫人脑袋一晕:“殿、殿下,敬国公不是早就……”
“当年确实是命悬一线,但被我舅母救了,所以活了下来。”李安宁看向在场每个人,“我母皇登基后,有意让我舅舅做敬国公,但我舅舅不想靠皇室,所以隐瞒身份在锦州为官!”
她转头,甜甜笑道,“舅舅,舅母!”
李牧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宁宁长高了。”
柳止嫣露出温柔的笑:“我给殿下带了些锦州的特产,等会咱们悄悄的吃。”
李安宁吐吐舌头:“还是舅母疼我。”
母皇总是控制她吃糖吃甜食,身边的人畏惧母皇,她一天只能吃上一块糖。
舅舅舅母回京,那她就有借口待在外祖父家里,到时候天天吃糖母皇也管不着。
“我也要吃……”李柏涵睁着大眼睛,“安宁姐姐,我还给你带了糖葫芦呢,咦,我的糖葫芦呢……”
这几人举止亲密,仿佛一家人,豫亲王夫人早就站不稳了。
说起糖葫芦,她的脸色更加惨白,她双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女皇治国五年,内肃清叛贼,外拓展疆域,开创了大魏国盛世,从前有多少人反对女皇当政,如今就有多少人推崇女皇的政令。
谁都知道,女皇最在意的就是家人。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斥女皇手足兄长,简直是犯了大忌!
而且,她还说要诛九族!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殿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豫亲王夫人嗓音嘶哑,“还请殿下宽恕!”
李安宁方才还是一脸乖巧软糯的笑,一回头,笑容就收敛了,周身无意识释放出上位者的气息,她淡淡道:“夫人不是求我宽恕,应当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豫亲王夫人深吸一口气,看向李牧云一家三口:“敬国公,敬国公夫人,小公子,是我纵容下人无礼,是我仗势欺人,是我错了,还请敬国公原谅。”
李牧云声音清淡:“此事就揭过吧。”
豫亲王夫人不敢松懈,小心翼翼看向李安宁。
却见才六岁大的皇太女上前一步,将瘫坐在地上的豫亲王夫人扶起来,她开口道:“我母皇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第一次犯错,可以选择原谅,如果再有第二次,就得严厉警告,给予惩戒,若发生第三次,说明此人无药可救。我就当这是夫人第一次犯错,不会追究,夫人起来吧。”
豫亲王夫人战战兢兢的起来。
李安宁转头再度露出笑脸:“舅舅,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