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看到谢砚肩膀上化脓裂开的伤口,也觉棘手。
“谢将军,您这伤口生了脓,下官得先刮去腐肉,再上新药,您可得忍忍痛了……”
谢砚微微颔首,“刮吧。”
明澜见他伤势如此严重,也自责道:“都怪朕,光顾着给谢卿接风洗尘,没能让你休息下。”
想到他今晚顶着这么严重的伤口在宴席上应付了一晚上,伤口都血肉模糊了,还一声不吭,她就怀疑这人难道是铁打的吗?
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怎么跟榆木脑袋似的。
“不怪皇上……”
谢砚刚说了几个字,就咬紧了牙关,原来是御医开始刮腐肉了。
虽说他早已习惯了受伤,但生生挖去肩上的肉,还是让他疼得满头冷汗。
明澜不忍直视这血腥的场面,问御医道:“没有能缓解疼痛的药物吗?”
御医道:“有天麻草,能让人轻微酥麻,只是谢将军这伤太重,用了也无济于事……”
“无妨,我能忍住。”谢砚坚毅开口。
明澜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嘴唇也被咬得发白,心里暗叹一声。
还真是条汉子。
她拿出一块锦帕,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咬着这个吧。”
谢砚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咬着。
御医刮去腐肉后,又重新帮他上了药。
谢砚浑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寒冬腊月,穿着汗湿的衣服怎么行?
明澜命宫人找来一套新衣服给他,“谢卿,你的里衣也被弄脏了,就在这里换上新的吧。”
谢砚唇色苍白点头:“多谢皇上。”
“谢卿流血流汗,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和大启的安宁,应该是朕谢你才对。”
明澜是真心敬佩他这样的铁血男儿,若无谢砚,北方百姓也没有今日的安定。
谢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
御医包扎好伤口,谢砚在屏风后换了衣服。
看到换了新衣的他,明澜眼睛又是一亮。
福德公公不知从哪给他找来的这身月白色锦衣,穿在他身上,柔和了些许肃杀和凌厉,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俊逸。
明澜笑吟吟道:“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让朕看到谢卿的另一面。”
被她打量的目光注视着,谢砚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略一拱手,垂头道:“臣先请告退。”
明澜笑着点头:“谢卿要以身体为重,回去好好养伤,不可再这样糟践自己了,不然朕可是会心疼的。”
“臣遵旨。”
谢砚退出了御书房。
…
丞相府。
“谢将军在御书房里待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皇上还召来御医帮他处理伤口……”
探子把宫里的最新消息传递出来。
秦澈怀里抱着一只纯种波斯猫,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神情仍是那般轻松散漫。
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泰然处之。
秦一也上前道:“属下也暗中查了皇上最近发生的事,并无异常。”
什么摔坏脑子,被门夹到脑袋的事统统没有。
秦澈摆摆手,“没有便罢了。”
秦一又道:“爷,皇上此番对谢将军示好,恐怕会对您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