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宗远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冷静,但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在敌人面前决不能喜形于色,他一面不动声色的同平阳王周旋,一面冷静的分析着眼下的局势,眼神不时落在平阳王身后的马车上,心中激动不已,该如何在擒了平阳王的前提下救出唐氏呢,沈延宗内心有些躁动。
平阳王见沈延宗说话如此不客气,怒火中烧之余越发笃定这厮压根不在乎唐氏的安危,甚至巴不得激怒他,让他替他做了这刽子手,他偏偏不如他所愿,众目睽睽之下,他定要撕了这狼崽子的伪善面具。
“世侄还真是心直口快,作为长辈,也懒得同你计较,今日我不仅不同你计较,还想送你一份大礼,还望世侄笑纳。”
平阳王冷静下来,决定不能被沈延宗左右了情绪,如今沈延宗的原配发妻在自己的手里,那唐氏身怀六甲,就算沈延宗有别的心思,这么多眼睛看着,他也得装出一副同唐氏深情厚谊的模样来,不然日后落人话柄就不美了。
思及此处,平阳王重新老神在在起来。
“大礼就不必了,眼下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你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听从陛下发落,二是咱们兵刃相见,到时候刀剑无眼,若是伤着王爷,那就算你倒霉,我给王爷一盏茶的功夫,过时不候,若是王爷不选,那我就替你选。”
沈延宗一脸阴沉,深凹的眼眶里含着的碎冰般,看的平阳王有些不寒而栗。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北风呼啸而过,在高低不平的山丘里蛮横冲撞,发出尖锐的啸鸣声,听的人心头发凉。
平阳王见沈延宗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一沉,这厮怎得不按常理出牌,他应该知道唐氏在自己手里,为何一点都不顾及那妇人的安危,甚至不怕落人话柄,这让他心生不安。
“三”
“二”
“一!”
沈延宗不顾平阳王脸色微妙,自顾自的算计了时间后猛地高呵一声,身先士卒,举起手里的长刀朝平阳王奔去,身后梁铭一脸兴奋,大手一挥,指挥着身后的将士如潮水般朝对面冲去,那呼喊声震耳欲聋,让平阳王一帮人脸色大变。
“沈延宗,你的发妻唐氏在我手里,她如今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
眼见沈延宗杀气腾腾的冲他奔过来,手里的长刀在夜色里泛着逼人的寒气,平阳王忍不住腿脚发软,一颗心揪成一团,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直到余光看到身后的马车,终于重新生了些力气,大声朝沈延宗高呵道,本以为能阻止他进攻的步伐,不料沈延宗眼睛都没眨,直奔他门面而来。
平阳王倒抽一口气,眼见那长刀近在咫尺,终于反应过来,这厮疯了,当下不甚利索的把身后的护卫推上前去,自己连滚带爬的翻身上了马车,他如今带了不足五百人,且长途跋涉,早已精疲力尽,对方却有一千精锐,沈延宗又是难得的骁勇善战,同他对上,自己哪有丝毫胜算,本以为有了唐氏这个护身符,好歹能逃过一劫,只要过了千岭县,就是雷大江的地盘,自己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