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放心,若臣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臣绝不藏私,定第一时间交到卢大人手中,绝不外传。”
周彻眉头皱的更紧了,“说了半天你是铁了心要走?”
赵小山坚定答道:“是,还请陛下应允。”
周彻的好心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议!赵小山你先退下吧,卢爱卿留下。”
赵小山本还想再争取一下,见周彻脸色不好,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只能叩首道:“是,微臣告退。”
见他一走,周彻便道:“周瑞,你去调查一下赵小山怎么回事,速速来报。”
大太监周瑞在一旁躬身道:“嗻,老奴去去就来。”
他一走,周彻重新拿出那一沓纸,对还留在原地的卢兴道:
“卢卿家,赵小山是我十分看好的重臣,本打算你致仕后便让他接位置的……”
卢兴道:“下官明白,下官回去后再好好和赵大人聊聊。”
周彻摇摇头,“没用,这臭小子主意正,想一出是一出,决定好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二十多个法子便是他最后的贡献,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其中关键那几项尽快实验,趁着赵小山还没走,不懂的快问。”
“既然他要走,留是留不住的,你看着在工部尽快挑个人上来,好好培养培养吧。”
卢兴颤颤巍巍的的接过这沓纸,心情复杂道:“是,陛下。”
待卢兴走后,大太监周瑞很快便回来了,将调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周彻。
周彻听罢拧眉,不耐烦道:“这个昌平怎么回事!她以为赵小山是她可以任意羞辱的人!之前的贤淑端庄都是装的?朕要用谁做寺正又岂是她能决定的!皇后什么眼光,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人,哼。”
周瑞躬身解释道:“许是皇后娘娘也被她蒙蔽了。”
周彻没想到他依仗的重臣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弄坏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兰郡侯才干一般心思倒是不小,若不是看在赵小山的份上,朕焉会用他!贪心不足!”
“既然昌平觉得哥哥重于驸马,还为此埋怨驸马,那就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你去拟旨,就说兰郡侯对内家风不谨对外敷衍塞责,贬为县侯,在家面壁一个月,一个月满后到顺天府去报道。
告诉他,若还不改,就让他滚回兰陵去。”
周瑞心里惊了一下,没想到陛下为给赵小山出气竟能做到如此程度,他急忙回忆一下以前有没有对赵小山有过失礼之处,发觉没有后缓缓松了口气。
他打算继续加重赵小山在心里的分量,以后看到要更加恭敬才行。
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周瑞抓住重点又急忙问道:“陛下,去顺天府的话,是哪个位置?”
“还能是哪个位置?一个罪人,还能是三品府尹?就从治中做起吧。”
正五品的治中?连个四品的府丞都没当上?之前他在宗正寺还是正四品呢。
看来昌平公主和兰郡侯,不对,应该叫兰县侯了,这对兄妹是真的惹得陛下厌弃了。
“嗻,奴才这就去。”
周彻说完尤其气愤不过,回后宫后又对皇后一顿吐槽,斥责她识人不清,给赵小山找了这么个表里不一眼高手低的,娶妻不贤,坑了赵小山一辈子。
皇后第一次被如此训斥,面子十分挂不住,心里恼怒异常,却又不敢吭声,只自责道:
“陛下息怒,是臣妾的错,本以为昌平性情温和,和赵大人能合得来,不想竟看走了眼,臣妾明日便将昌平叫进宫好好教导她一番,陛下且等着就是。”
周彻还是气哼哼的,“你看着办!”说罢,竟摆驾去了淑妃处。
孙英儿站在门口送走皇上后,双拳紧握,两眼通红。
“去昌平的公主府,将这个废物给我叫来!”
“是。”
昌平公主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在家待得好好的,突然宫里来人唤她入宫,她还以为老太妃找她,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跟着宫人入了宫。
谁知道,进宫后宫人竟然直接将她带到了皇后的坤宁宫,她以为皇后是找她闲聊,毕竟前段时间皇后产子,她可是随了份大礼。
可谁知道皇后宫中的宫女只说小皇子正在闹脾气,皇后娘娘不得闲,让她在院中站着等候。
昌平压下心底的疑惑,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命,顶着烈日站在院中等着。
可是左等右等,从日头正高等到日落时分,都没有等来皇后。
昌平站的腿脚生疼口干舌燥,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话。
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也算明白了,什么小皇子有事,这分明就是说辞,是皇后在故意惩罚自己!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皇后亲自出面惩罚?!
一直到离开皇宫昌平都没有见到皇后,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被惩罚。
哪怕她偷偷给那个大宫女塞了个大红包都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拖着僵硬麻木的腿脚到家后,昌平难受的眼里泛酸,只想马上洗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黏腻和疲惫。
可谁知刚进屋,丫鬟彩环的一番话让她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什么,你重说一遍,陛下申斥了哥哥?”
“家风不谨敷衍塞责,哥哥哪里家风不谨?又哪里敷衍塞责!面壁一个月?你说的是真的?”
彩环小心翼翼的瞧了眼昌平公主,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陛下还说,既然什么都做不好就好好修炼修炼,将侯爷贬为县侯,收回封邑,还让他一个月后去顺天府报道,从五品治中做起。”
昌平死死的瞪着嘴巴不停张合的彩环,一手颤抖的指着她,一口气没顺过来,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