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愣愣地看着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久了，现在能造十四级浮屠，不亏。”

林歌伸出手，用手腕摆正她手里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闭上眼睛，往前用力，这样我们都解脱了。”

“记住，千万别捅脖子啊！”

“这是反派才有的死法。”

林歌嘀咕着。

“不……不行，我……我做不到。”

“你再犹豫几秒，死的就该是你妈了。”

夏月浑身颤栗着，握着匕首的手不停地发抖。

“我真的很讨厌做事磨蹭的人。”

段正义提着杨晓娟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夏月冷漠道。

“不要……”

见段正义走过来，夏月立刻慌乱起来，拿着匕首指着林歌。

“林歌，对不起，对不起……”

夏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泪流满面，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爸爸横死在自己面前，妈妈被人胁迫，自己只有杀了同窗校友，才能救她。

右边是至亲，左边是校友，内心是自己这十几年的道德和教育，在这一刻，化作了三座万仞高峰，压在了她心底。

她从未想过，这些离她那么遥远，遥远到她从未想过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夏月闭上双眼，双手颤抖着往前用力一刺。

匕首刺到一半，却停下了。

“你明明救过她，现在她却要杀你，你现在是不是很愤怒？”

段正义的两根手指夹住匕首，看着林歌问道。

“并没有，你不要多想。”

“林歌，现在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

段正义说着，把夏月拉过来，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林歌面前，然后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刚刚说，青枫是这样死的，是吗？”

段正义把匕首捅下，然后划过。

滚烫的鲜血喷在林歌脸上，他呆呆的看着倒向她的夏月，下意识的张开手扶着她。

夏月躺在他怀里痛苦地抽搐着，惨白的唇瓣开合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林……林……歌……”

夏月努力偏头看着林歌。

“呃!!!”

林歌感觉自己的头部突然有一股剧痛传来，脑子里好像被一根狼牙棒在搅弄振捣，好像有一把油锯在切割，头都要快爆炸了。

“我在。”

他忍着剧痛，柔声道。

“谢……谢谢……你……救……我……”

林歌低头看着闭上眼睛没有了生息的女孩，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嗬……嗬，呃啊！”

他急促地呼吸着，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放开夏月，用力捶打自己的头部，想用外力来缓解头部的剧痛。

段正义看着不停地捶打头部的林歌，伸手捏碎了他的双臂关节，双臂无力垂下。

林歌的面目因剧痛而扭曲，脖子处青筋直露。

他止住颤抖的身体，漆黑深邃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变得一片赤红，眉心处那条浅白细纹裂开。

他看着段正义，声音嘶哑，咬牙切齿道：

“段正义，你该死！”

段正义方正严肃的脸似乎永远没有表情，他把夏月丢开，凝视林歌道：

“没有实力，就不要学别人做英雄去救人。”

“月……月月，我的月月啊！”

秦晓娟扑在夏月冰凉的尸体上痛不欲绝的哭喊着，然后发疯似的冲到段正义面前，双手抓挠着他的脸。

“畜牲，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牲，我杀了你……”

段正义轻易的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她的五根手指骨便被捏碎，顿时惨叫起来。

“畜牲，我杀了你，杀了你……”

她扑在段正义身上张嘴撕咬着。

“那你先去死吧。”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