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又要做什么啊!”鲛皇在大殿中发怒,他发现藏宫中的那瓶禁药不见了。
当年他为了保全族鲛人的性命,毅然花尽力气封闭了族人的能力,而解药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准备的,现在阑珊却盗取了。
“来人,传本皇号令令,务必要把阑珊抓回来严加看管,这孩子,被本皇惯的无法无天了。”
只可惜,阑珊已经回了渔村,容珏还没走,辗转反复睡不着觉,忧心父亲的病情,连夜发起了高温。
阑珊咬破手指将血滴进容珏的嘴里,又守了一个晚上,容珏才微微转醒,眸子里满是疲惫,看到阑珊就忍不住一把抱在怀里:“阑珊,我的父亲,真的没救了吗?”
阑珊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不会的,会好起来的,你看。”
容珏抬头牵强的笑容:“你不用安慰我”
只看见阑珊用刀子将手掌划开个口子,血缓慢地滴进玉瓶,待足够后,便收了血,凝成了一条疤痕。
足够丑陋,可是阑珊毫不在意。
笑吟吟的将瓶子递给容珏:“给你。”
容珏哑声道:“谢谢你,阑珊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受伤了我也会心疼。”
他轻抚摸阑珊得疤痕,刺得眼睛都疼了。
“阑珊,我爱你。”
“你只要不背叛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父皇现在肯定把整个海域翻过来找我,你快走吧,你的父亲也拖不了很久了。”阑珊睁大了眼睛,微红着脸说到。
“那你等我,不需要很长时间,我就找鲛皇提亲。”容珏坚定道。
“好,快走吧。”阑珊催促到,她已经听见了滔天巨浪打破了心中的围墙。
她喜欢上了这个人族的男子,他叫容珏。
阑珊和她的亲卫被囚禁在地下水牢里,双臂以及尾鳍都被锁链贯穿禁锢,遍体鳞伤。
人族的牢房原来也可以这么可怕。
她听见隔壁鲛人一族被鞭打的声音,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这些都忍不住让她落泪,她的族人啊,是他们信仰的公主害了他们,可是她却哭不出来了。
还有刚出生的小鲛人,奄奄一息在砧板上,血痕累累。
鲛人的皮可以用来制作兵器,他们的泪水可以化为珍珠,连血都可以用来制作强身健体的药材,长得好看的被豢养,有的鲛人姑娘还是处子就被强暴致死,但是没人来为他们声张正义,因为他们都沉浸在获得巨大财富和利润之中,这一切苦痛,都拜她阑珊所赐,都拜慕容珏所赐。
是的,他不叫容珏,叫慕容珏,本国最大的皇商家族得小少爷,天资聪慧,极其有担当。
唯一给她的安慰就是还有一群族人存活下来。
但是鲛皇死了,战死的,她唯一的父皇,因为他女儿的愚蠢死了。
阑珊闭上眼睛。
她想一死了之,这让她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亲卫苦笑:“公主,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落得如此境地。”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如此亲信他人,如此奋不顾身。”
爱像一场大伙,她奋不顾身,燃烧殆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第二天的时候,自称是容珏大哥的人族乘着巨大的军舰向阑珊海域行驶而来。
那时她还被父皇锁在宫殿之中,只听见兵戈相交的声音,外面窗户透出的血迹几乎要将整个阑珊海域染红,她嘶吼,没人能听见,只有她的亲卫得了父皇的令前来护送她离开,可是,后来还是被捉住了,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恶心的味道让人想吐。
阑珊
永远忘不了容珏大哥那恶心的嘴脸:“这次我弟弟可是创下了如此大的功劳,这么大一片的海域,这么多鲛人,如此宏伟的财富,这足以让我们慕容一族攀上鼎盛时期。”
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静一静。
阑珊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疲倦,忽然听见容珏的声音响起:“阑珊,你醒醒,怎么发高温了,来人啊,传御医!”她陷入不可拯救的温柔中。
容珏在她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阑珊醒来他眼下全是乌青。
阑珊看见容珏,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流不出泪来,内心像是被什么在撕扯。
她揪着容珏的衣领吼道:“你还我族人啊,我救了你父亲,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怎么,不去死?”
阑珊眼中全是容珏复杂的眼神,他掰开了阑珊的手:“对不起,是我食言,可是我为了荣华富贵,没有办法。”
接着容珏问到:“如果你肯让我取你半碗血,我就答应放了你和你的族人,让他们安好度过余生。”
半碗血,我的半条命,你怎么敢。
“容珏,是我看错你了。”阑珊咬牙,一字一句说到。
“那便看错了吧,这是你唯一保全你和你族人的机会,愿不愿意,都在你的一念之差。”容珏转身,准备了一只玉碗,只有玉质碗才能保存血的药性。
他笃定了阑珊会为了保全族人一定会牺牲掉自己的血,他发现,任何鲛人除了阑珊的血能做药引,其他的都不是最好的引子,连药效都微乎其微。
“那我有没有资格可以问一下,你取这药引是要有何用?”阑珊嘲讽的笑笑,“给你的夫人,还是其他人?”
“不是我的夫人,而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玉贵妃娘娘,从小便有心率不齐的病,皇上下旨,谁若能救玉贵妃,便用四品官来作为交换。”容珏缓缓道,“我们家的财富已足够,只差一个官位才能将我们的家族推得更远,玉贵妃表示如果谁能救她,就讲自己的端颐公主下嫁给谁,公主必然会是我的妻子。”
“看来你说的是真话,半碗血四品官外带一个公主,还挺值得,所以最后你还是会舍弃我的吧。”阑珊低头,这已经是她成为人类的时候最沉重和悲伤的时候吧,即使她再也哭不出来,不是太轻无感觉而是已经麻木在巨大的难过之中无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