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和冷风再次拥簇着进来,还有不少冰粒子,这个冬天仿佛真是冷的让人难以承受。
我把视线转移到那些坏了的钟表上,肯定修不好的就已经让戴维奥带走了,剩下坏了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我揉揉太阳穴,戴上单边眼镜,仔细的对钟表查看起来。
可怜见的,我左眼视力极差。
壁炉里的火燃烧的更旺了些,木头烧的噼啪作响,倒映出火光,仿佛更温暖了。
“哦不,上帝啊!这该死的钟表!”我看着钟表的一个小齿轮滚到门口,叹了口气说道。
刚打算去捡,寒风又从门的方向刮过来,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哦,先生,真是抱歉,外面风雪可真过分,我可以进来吗?”
我抬眼望去,一个穿着外穿红色连帽披风和内穿着圣诞裙的姑娘站在门口,期艾地看着我。
“嗯,顺便也请帮我把门口的齿轮捡起来递给我,谢谢。”我直起腰,“带上门好吗,外面风雪足够冷的,我请你喝伯爵红茶,当然还有一些樱桃蛋糕,小孩子们都喜欢这些,不是吗?”
“好的,先生。”她弯腰下去捡起齿轮,“不过,我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喜欢喝红茶,相比而言,我更喜欢葡萄酒,对,或者牛奶,您说是吗?”
“我叫凯莉,您呢?”凯莉笑着看我,眼神亮晃晃的绿色。
绿的刺眼。
“我叫克洛,一个修钟表的人。”我怔怔看着那双眼睛,澄澈的绿色,多好看。
是生命,也是死亡。
将死之人眼睛的颜色。
“哇,天啦!先生您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钟表!"凯莉惊讶道,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那完全不留空隙的墙面回答道,“是的。”
不只是属于我,而是属于整个索亚镇的。
“你是怎么寻到我这儿的?"我手上拨弄着一个不算崭新也不算陈旧的钟表,内部零件明明还没有使用多久,却突然全部破损,钟表上面还有个标志,是凯莉。
“我?我帮我爸
爸买葡萄酒,可是平安夜酒馆都关门了,我什么也没找到,路上都空荡荡的,不知怎么的,就看到您这房子了。”她顿了顿,笑了,“您的房子像光,指引我来这”。
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娇俏可爱,天真童趣,依旧有着对这个世界的幸福和向往。
凯莉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樱桃蛋糕,一边叽叽喳喳地问我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克洛先生,你做这个钟表人幸福吗,你每天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相同的事情你不厌烦吗?”
她的来到,仿佛让这个房子有了些人气?往常房子
空,心里空。
又好像不是。
我并不是很愿意回答,但是还是抬起头望向她,“我做了这么久的钟表人,到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不是吗?修理,校准,维护,偶尔看看窗外小镇上的居民,看他们议论政治时事,看鸟飞过去,看雪花的满天飞舞,看寒风大得掀翻了屋顶和柴垛。跟着时间慢慢流逝而存在。”
我停了一下,见她竟然很认真地在听,不禁笑了,我还看见你救助过流浪猫,搀扶过老人,礼让过小孩,阳光快乐,所以才能感染了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从来隐藏在心里的话便继续隐藏吧。
凯莉怔怔道,"先生您笑起来真好看,可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连嘴角的蛋糕屑都没擦掉。
我收敛了笑容:“时间不早了,你若是还要回家,就得趁早。”
“好嘛,多谢先生款待,平安夜快乐,谢谢你的樱桃蛋糕,,味道很棒,克洛先生。”
“谢谢你的赞美,也祝你平安夜快乐,雪大风大,小心。”
“下次见。”
我想,大抵是没有下次了,我笑笑,并回答。
说完她便拉门而去,只留下开心的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随其而进的风雪。
下次别来了,我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凯莉姑娘,谢谢平安夜你的陪伴。
第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了吧。
我一觉安好,早晨可是却有猛烈的惊吼声。
"克洛!克洛!克洛!你在哪?”哦,是戴维奥的声音。这么急,发生了什么?
我又想起昨晚那个突然闯进我房子的女孩,面色有些凝重。
希望不会如我所想。
"我在二楼卧室呢!戴维奥,发生什么事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怨般地回应道,“可别打扰我睡觉啊!"
“克洛,克洛,我昨天把灵魂追捕丢了,哦,我简直是罪人!"戴维奥简直像是要崩溃了的样子,从前他可没出过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