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交谈的人面对着我,看样子和安柠的人装扮上有些不同。
南融人?
那人见我,眼神一立,仿佛要杀我一般。
殷墨般背影的男人回头看向我,竟然是翊寻!
他拦住了那个人,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人匆匆离去,而戴着银制面具的男人,向我走来。
“这是特意来找我的?”
我撇撇嘴没说话。
“南融暴雪,家里有些许的困难,让我明天一早就走。”
“那嗣儿呢?”这天寒地冻的,他那么小,怎么可能回南融?
“嗣儿已经跟着我的随从上路了,放心吧,有人接应,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冻着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一闪,语气也似乎软了一下,似乎想起了那个在暴雪中冻死的红玉。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走?”
翊寻顿了顿,“因为,我想再陪你待一晚。”
呵,是不舍我,还是不舍
红玉?
我笑了笑,没说话,可是心知肚明。
他陪着我在街上走了好久,给我买了很多东西,我一再推辞,可他偏是不听,突然,我觉得有男人为自己花钱,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怪不得,能够让月瓷忘记自己的身份,想要与殷墨以身相许。
天上不知不觉又飘起了雪花,晶莹剔透的,我看着天上的雪花,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睛里精亮精亮的。
啪——
我从地上团起雪球砸在他的身上。
他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便是开怀大笑,也捡起地上的雪,团成团,砸向我。
犹记得,我和殷墨在沉寂寨时,也是这样的玩雪,想想,却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们在雪地里玩的痛快极了,好久没这么疯闹了。
突然,我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我躺在雪地里笑,大声的笑。
那张银色的面具,在雪的映衬下格外的刺眼,翊寻在我的身边单膝跪下,想要将我扶起,我从身边拿起雪团砸在他的面具上,然后一轱辘,爬起来哈哈大笑。
他邪邪的勾着嘴角,冲过来抱起我在雪地里转着圈,仿佛,我们是这天地间最幸福的人。
翊寻放下我,将我圈在怀里,“兰因,如果没有殷墨,你会和我去南融吗?”
“如果没有殷墨,可能我早已嫁做人妇,过着最平凡的日子,而且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你。”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设。
翊寻眼底点点的光,逐渐的熄灭,渐渐变得暗淡而又酸涩。
“我想将这个送与你做个纪念。”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却是一只鱼的形状,样子很别致,也很贵重。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推脱着。
他勾了下嘴角却看不到笑意,“这原本是我打算送给红玉的,我虽妾室成群,可她是我唯一的妻,如若不爱,又怎能娶她为妻?如若不爱,又怎能让她生下我的骨肉?如若不爱,又怎能在她死后不再续弦,空留着一个妻的位置……”如果红玉还活着,一定会为他这番话疼到彻骨,他还是爱她,只不过,晚了一步。
“好,我收下。”我收下他对红玉的念想,仿佛她还活着一般。
其实,我一直对他的长相感到好奇,“可否看看你的脸?”我想知道,我的猜测是否准确。
他笑了笑,“看了我的脸,就要和我走了。”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