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崇被扣在了沐宅里，由多人严加看管，而季正玄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瞥了眼插翅难飞的段路崇，便被专人推着轮椅到了沐归朝的书房前。他是急急坐直升机过来的，沐宴辰只大概跟他说了情况，而他到了后怎么行动全由他自己决定。

沐宴辰倒是信得过他……

应该说他知道他不会做出对沈昭不利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放弃了一次，那女人的遭遇就是他放任段路崇作乱的后果，而他也因此尝到了报应的滋味。

他垂眼看向自己空落落的裤管，抬眼去瞧那栋再熟悉不过的金雕玉砌的大门。

曾几何时，这扇大门随时随地为他打开。

黑衣人为他把门打开，里面所剩无几的医生震惊地转过身来，手上的动作停了，惊恐地看着来人，唯一还算镇定的只有沐宅的家庭医生。

他那沧桑的眸子看着季正玄，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当沐归朝和段路崇做了那等事后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来了啊。”

笃定的语气。

“康伯，你们也别浪费精力了，他是没救了。”

轮子在地板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每一下都狠狠地叩在在场的医生的心头。

黑衣人把他推到了病床前，季正玄抬头嘲弄地看了周遭的医生一眼，“把那些管子都撤了吧，这样吊着条命有什么意思？”

康伯沉静地道：“下面得了令，也只是尽力而已。”

季正玄听了似乎恢复了几分从前的嚣张之气，可面色苍白，那气焰也弱了不少，他恰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很是认同。

他垂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沐归朝，他看过他风光无量的时候，也见过他发病时失了理智的癫狂，却从没见过此刻犹如腐烂的泥肉般的他。

也不知此时是何种心情，可季正玄并没有高兴起来。

他淡淡地吩咐，“康伯，把那些管子都撤了吧，如今的他用什么都无力回天了，毒已经深入骨髓，你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是。”

康伯转身对那些医生说了几句话，而后那些医生都纷纷把沐归朝身上的管子拔掉，本来形容处于塔尖的存在，此时也变成坑坑洼洼的泥潭。

沐归朝本因毒发而朽败的身体此时就像是掉了气的气球般迅速衰败下去，那最后的一丝气也随着最后一根管子的抽离消散，他睁着那双与宋思极为相似的眼，此时的眸涣散开来，再没有从前的光泽。

沐归朝彻底去了，也不知是他先去的还是沐嬴丰，季正玄转动着轮椅上前，伸手把他的眼皮闭上。

终归是同事一场，既然这是沐归朝的终局，季正玄也不必对此这般小气，连一个瞑目也不给他。

季正玄的突然闯入惊动了在场的助理，他趁着医生们拔管之际偷偷地跑了出去，季正玄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他也懒得阻止，宋思，他迟早是要面对的。

就在医生们极力抢救沐归朝之际，宋思正在沐嬴丰的卧房里极力劝导各位沐氏要员。

卧房里躺着沐嬴丰的尸体，要员们一个个面露惊愕，个个对宋思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是一个彻底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