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渊默默地与他对视。
这就没了?陆时用眼神询问。
男人低下头默认。
这么多年他其实没怎么来和谢婉说过话,只是在生日这天过来待着或者上香,因为心情通常极差,所以一整天也不会开口。
确认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之后,陆时无语地将他挤开。
然后搬了把小椅子坐在照片旁边,从遇到傅闻渊开始发生的所有重要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偶尔兴起时还会掏出手机,把拍到的照片对着牌位进行解说。
燃烧的香冒出的丝丝烟雾随着他的话语摆动,仿佛是一个女人正坐在他身认真地聆听,偶尔被逗笑得花枝乱颤。
一个人对着空气说得兴起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大约是有些可笑的。
可傅闻渊的眼中只倒映着青年眉眼弯弯的模样,久久也不愿意眨一下眼。
命运从前收走了他的所有,可能是出于愧疚,又还给了他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临走前,陆时还特地让人帮忙把手机里拍到的关于傅闻渊的照片都洗出来,全都烧给了谢婉。
看着飞扬的灰烬,陆时踮起脚尖在傅闻渊嘴角落下一吻,虔诚地祝福,“以后每年都要生日快乐。”
傅闻渊一把将他抱起,紧紧贴着他,没有说话。
只要陆时能在他身边,他就可以很快乐。
陆时笑着接受了他的拥抱,“让你瞒着我,这次可就没有生日礼物了。”
“嗯。”
最好的生日礼物,他已经收过了。
话是这么说,陆时回到家之后还是马不停蹄地跑进工作室忙忙碌碌,并且勒令傅闻渊不准靠近,一看就知道在准备什么。
然后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赶出了一张画,递给傅闻渊。
上面是一张全家福,并没有画得多么精细,但都可以分辨出来到底是谁。
陆家父母和谢婉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脚边趴着万岁,而陆时和傅闻渊站在他们身后。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笑着,但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很高兴。
幸好之前闲来无事自己学了下怎么画人物,不然现在只能对着画布一筹莫展,陆时暗自庆幸。
他看着这幅画满意极了,“我们的婚礼双方长辈注定无法同时到场,能画出来也不错。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
傅闻渊怔怔地看着画半晌没说话。
陆时奇怪地在他面前晃晃手指,“怎么啦?”
还是没反应。
这弄得他都没自信了,开始怀疑傅闻渊是不是在嫌弃他画得不像。
毕竟他确实没有学多久。
最后只能弯下腰,想看看傅闻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下一秒就被迅速按进怀里,陷入一片黑暗。
不经意间只瞥见了一丝晶莹的水光。
这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个刚满四岁还满脸稚嫩的孩子,泪眼朦胧之时,终于在温和的安抚下重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