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米乐说的都是真的,孔令榆就有一线生机,要是那两个孩子进去什么都没找到,他们家今天就算交待在这儿了。
孔令松跟着米乐冲进办公室,刚好看到蒋干事急急忙忙在桌子上收拾东西,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把蒋干事按在地上。
“米知青,找到了吗?”
今天肖代表来得突然,革委会根本没收到消息,自然也没想到要把文件事先藏好,米乐很快就在一堆文件里翻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找到了。”米乐拿起文件,一个起跳越过地上扭在一起的两人冲向院子,直奔孔令榆面前。
“孔令榆,这是你写的供词吗?”他拿出一张纸让孔令榆看。
孔令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这几天革委会一直逼他签的东西。
他火热的眼神从看到乐乐那一刻起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那是他的乐乐,从认识那天开始他就金贵地养着,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一直以为乐乐是需要他保护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拼了命的保护他。
他看着他的乐乐为了他变得憔悴疯魔,被人按在地上也不退半步,看着他为了他撒泼打滚据理力争,不顾后果冲进革委会办公室,他的心像被人架在火上不翻面地烤,一面热得发烫,一面疼得流血。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总是他对乐乐更上心些,是他死缠活缠赖着乐乐,原来乐乐对他也是一样的。
孔令榆眼神滚烫地盯着米乐,喉结滚动一下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咳了一声,重新说道:“不是,这是他们写好让我签的,我没签。”
米乐转向肖代表,“领导,这就是他们审查的结果,您看看吧。”
“孔令榆说了,这不是他的供词,他们却让他签字,还有这份,金波的供词,上面所有需要证据的地方都写着待补充,这张,这应该是他们审讯孔令榆时用的,上面所有对孔令榆有利的问题都没有记录答案,这还有人在上面画小人儿呢您看,这里面这么厚一沓纸,没一句话是孔令榆说的,他们就让他签字。”
他把材料递进肖代表手里,转身恶狠狠地冲着揣主任骂了一句,“证据都他妈待补充,你逼孔令榆签什么字?才他妈过完年你就急着去死?”
肖代表把材料都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跟揣主任磨了一天,让他先把孔令榆放出来大事化小,人家楞是没给他这个面子,现在可好,半天不到就被人打了脸。
“米知青,你想怎么办?”肖平问。
“我要告他,我要上访,揣主任只手遮天草菅人命屈打成招,他还故意打乱防火工事节奏,明知道人手不够让青壮劳动力去给他打狼皮换工分,一张狼皮三个工分,他给啊?让他拿一张狼皮去跟国家换三个工分我看能不能换来?”
“人全让他拉走了,他就是故意给生产队添堵拿国家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开玩笑,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尸位素餐干啥啥不行,他根本没这个能力当革委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