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魔尊出手飞快,将她又一次抛了出去,索不看她,转身便向榻前走去。
“见不得别人好,你们仙界都是疯子!”
撩起衣袍,魔尊在榻前坐定,双指探进榻上男子的眉心之处,随即收紧了自己的眉头,继而看了看墙脚的血人儿。
看来着丫头对琅铘影响还挺大…
…真的能侵入她给琅铘布下的幻境,好在幻境还未完全被破坏。
方才“萧子阳”三个字威力也不大,若是被这丫头再吼一次那恐怕真就要土崩瓦解了,先结果了这丫头再重塑幻境吧。
长歌颓然于地,此时此刻,她想了很多,想到了爹娘和哥哥,想到了小鱼和穆弘,甚至还有白泽、阿爷、乐乐、东方羽……
那些她所爱和爱她的人知道吗,她顾长歌现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却好似一个深宫怨妇一样,想要那个她曾经深爱的人也不得善终。
“子阳……子阳——!”
伴着嘴里的血,她嘤咛出声,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说到底,她最放不下的还是他。
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与他相见,更无法相守,她便觉得方才苍漪抽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真是悲哀,她一旦死了,这个男人便不再属于他,他就可以与她人共看暮阳峰上雪,怀中亦会抱着别人……
他的人,他的唇,他的每根头发丝,她顾长歌都碰不到摸不着近不了了……
但她还是会死,注定她只能是他命中过客,神君,与天地同在,她顾长歌算的了
什么……算得了什么……
“呃……”她的喉咙被苍漪的手握紧,几乎要将她那双眼珠子从脸上捏出来。
她扑腾的布满伤痕的手,在做最后的挣扎,很多动作都是徒劳的,她现在的意识都变的不大清醒了,只觉得眼前红艳艳一片,是魔尊那火一般的红衣,这样的颜色很配她的姿容。
“子阳……”子阳你可听到,我快要死了,就快要死了,曾经重诺天涯厮守,还,算数吗?
苍漪转转脑袋,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叫?你要呼他神君,他是神君琅铘,不是什么萧子阳!”
女人话音一落,长歌就觉得好似有一种火辣辣的东西在她喉间烧起,让她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连咽下一口气都疼的要死。
难道,今日便要与君绝?
她挣扎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神识往榻上看去,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男人。
人之将死,她竟然不似别人所说的那样看淡一切,而是从心底涌出无法遏制的愤恨。
她恨这个男人,恨他让自己为他变成了这样,恨自己明明如此恨他却又爱他爱到不能自拔,连死都不怕。
她,不爱神,但独爱一位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