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死了。
先是张嫂,而后是张家大哥一家三口,再是张家二哥,最后是张叔……
原本,那么好的一户人家,那么善良的一家人,怎么全都死了。
是因为她,全都因为她!
胸口一股气堵着,难以纾解。
她先要离开这小小的雅间去外头喘口气,可方才走了一步便觉得胸
口气血翻涌的厉害。
“夏瑶……”花希无比担忧,他心知此事瞒不住夏瑶,可又后悔自己就这么一五一十的坦白了。
若不然,夏瑶也不会……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夏瑶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耳边响起花希惊慌的呼喊,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
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到了第一次被狱红莲丢进牢笼之中,也梦到了第一次杀人。
梦到了第一次进姚家,也梦到了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她梦到了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时候,梦到她在他的怀里,被疼爱,被守护。
梦到他看她时的陌生,梦到他跟别人的婚礼。
梦到自己的孩子被生生的从自己的肚子里拿出来,梦到了两位姐姐,梦到了张叔张嫂,梦到了拓跋明钊,梦到了花繁跟花希……
一场梦,她好似是将自己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遍。
再醒来,如重生了一场,大汗淋漓。
入目,皆是黑暗。
若不是丝锦的床幔映着点点月光,夏瑶怕是以为自己是瞎了。
略微艰难的撑起身子,方才察觉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浑身乏力。
喉间干渴,如火烧一般。
她掀开了
被子下床,借着月光行至桌边,对着茶壶嘴儿就是一通猛灌。
清凉入喉,如同是救了她的命一般。
大半壶水下肚,她方才停下,长长的舒了口气。
却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茶壶已经被她给掷了出去。
好在门外的人反应够快,双双侧身躲过。
清脆的一声响,茶壶砸在了墙上,碎成一片,墙壁也被砸出了一个印子,如若方才没有躲过,怕是要头破血流,昏厥过去。
花希与花繁冲进了屋来,看到夏瑶站在桌边,丝毫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见她醒来的欢喜,反倒是眉心紧蹙,关切问道,“夏瑶,你没事吧?”
夏瑶愣愣的看着两个人,“我,没事……”视线落在外头那茶壶的碎片上,夏瑶有些弄不明白,自个儿怎么会有如此迅速的反应。
“你,当真没事?”花希好似不信,又问了一遍。
夏瑶这才反手搭住自己的脉搏,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恩,没事。”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修养两日便好。
“你这丫头!”花繁快步上前,抱住夏瑶的双臂好好的检查了一番,这才问道,“你这几日夜里到底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