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瑶如此熟练的给自己换药,包扎,花繁渐渐觉着眼前的女子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软弱。
面对如此瘆人的伤口,她竟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要说她不软弱吧,又明明被人欺负到这份上!
忍不住暗暗一声叹,花繁撇了撇嘴,这些破烂事儿又与她有何干系,她在这儿糟的什么心!
眉眼一挑,花繁起身,“我叫人给你备间屋子,暂且在这儿住下吧。”说着便要离去。
夏瑶匆忙将她唤住,“花掌柜!可否告知我孩儿身葬何处?”
花繁回头看她,“那是文琪公主与裴将军的孩子,所葬之处自然不会差,纵你知晓了又如何,前去祭奠?若不慎露了行踪,倒让我庆丰茶楼平白受牵连。你就安心住下,别给我添乱就是了。”
说罢,花繁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瑶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花繁说话直爽,虽不好听却极有道理。
以她如今的状态,别说报仇,就连祭奠自己的孩子都要偷偷摸摸,顾忌诸多,她又有何脸面去看她那个可怜的孩子?
说到底,都是她软弱无能,才会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也有罪!
只是想到自己那个来不及多看一眼的
孩子,夏瑶的眼圈便忍不住泛红,抬眸看向窗外,蓝天白云,偶有一两只麻雀飞过,叽叽喳喳,生机勃勃。
街上人来人往,一群小儿追着那卖糖葫芦的嬉笑吵闹。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为何别人的孩子能健康长大,唯独她的孩子要受那般的磨难?
为何别人能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唯独她家破人亡?
她自问从未害过谁,行医算不得济世却也救过区区几条性命。
可,当真是好人没好报,人善被人欺吗!
双手已是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若真是如此,那她从此再不要做什么心善之人。
那些算计她,害了她的,她发誓定要连本带利的全都拿回来!
‘笃笃笃’
雅间外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唤回了夏瑶的思绪。
就听小二在外头唤道,“姑娘,我家掌柜的命我领您去后头歇息。”
夏瑶起身,开了门,对着小二温柔一笑,“有劳了。”
“姑娘不必客气,您既然是我家掌柜的客人,那小的自然是要尽心照顾的,您这边请。”那小二份外客套,与之前对她的态度大相径庭,而这样的变化全是因为花繁。
夏瑶跟在小二的身后,忍不住问,“你家掌柜,究竟是怎样
一个人?”
“我家掌柜呀,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您别看她说话难听,心里热血着呢,为人又仗义,知己至交可谓遍布天下!”
看得出来,这小二对他们掌柜的很是崇拜。
不多久,小二便领着夏瑶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屋前,“就是这儿了,姑娘,咱们这院子拢共五间屋子,西边两间还空着,东屋是咱们掌柜的屋子,您呢,就住这间。”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
夏瑶进了屋,屋内的摆设并不多大稀奇,一张床榻,一方桌椅,简单却不简陋。
“多谢了。”夏瑶道了谢,小二也跟着客气了两声,这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