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建州州牧的衙门都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这里的朱门大户多的数不胜数,商铺更是多达上百家,挤挤挨挨的都在一起。每一天,这里都是车水马龙,货物不断。
但是这其中,最豪华最高大也是占地最广阔的的宅院,只有那一家,所有的商铺的主人,也都是看着
那一家的住宅,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这一家主人的座上宾。
这里是平家老宅。曾经号称“平半城”的平家老宅。
旧日辉煌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瓦砾遍地,还有着旺盛生长的野草。有人说平家的人鲜血都撒在这里,因此这里的植物才会长得那么好。没有人敢靠近这里,这里是著名的闹鬼之地,州牧府还有其他所有的商铺自从那次事件之后都匆匆忙忙搬离了这里,仿佛动作只要慢了一步,他们就会遭遇跟平家一样的下场。
满门被灭,无一幸存。
荒地上青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就算现在是白天,这里都显得阴森森的,方圆十里都没有人敢过来这里。建州城的老人都说这里夜夜都有鬼哭,声音呜呜咽咽的,在黑夜里会传的很远。慢慢地,人们都开始对这里敬而远之。
薛平义看了看手上的瓦当,随便便扔了出去,顿时惊起了荒草中的各种小动物,惊慌地逃窜了出来。薛平义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的断壁残垣,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他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出生下来,他就没有来过这里。平家的人都要在老宅
出生,让老宅见证平氏血脉的延续,就算真的是特殊情况不得不在外出生,新生儿也必须在三岁之前带回到平家老宅,似乎要让这座老宅看一眼,才算是平家的人。
不紧不慢的薛平义走到老宅残存的残躯面前,似乎像是一个柱子的底部部分,用坚硬的汉白玉铸成,所以还能残存下一部分。
听说当时老宅的大厅,都是用三人合抱粗的石柱,支撑起高高的屋檐,或许眼前这残破的柱子底部,就是某一根大厅主子的基础吧?
这根残存的柱子都到了薛平义的膝盖,他一个箭步踩了上去,站在上面朝着四周望去。密密的野草如同波浪一般起起伏伏,就如同是海洋上的浪花一般。
平家老宅不在了,平家人也不在了。
薛平义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他对于平家没有任何的记忆,他也不是在老宅出生的,所以他压根就算不上平家人。
真正的平家人,早就死了。薛平义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脸,一张年轻的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庞,那个人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自己的手掌紧紧攥住,像是在攥住一线希望,“你,你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