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胭从深沉的黑暗之中慢慢恢复知觉,却没有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摇篮里,晃晃悠悠的,很是舒服,舒服得令她不想醒来。
这样的舒服,就像她还小的时候,跟随在师父身边一样。虽然那个时候吃得一般,穿的也很朴素,可是就是十分安心。看着师父高大的背影,她就觉得十分安心了。
那些似乎都是久远前的事情了,久远的谢胭虽然不想去回想,可还是忍不住时时刻刻地想起来。和师父相处的时光总是短暂,却是那么美好,令人沉醉不愿醒来。
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
长谣睁开了眼,只看到眼前低矮的木质天花板。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盖着被子。右边有一扇小小的窗子,窗外似乎有水花的声音。
谢胭回想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被一把神秘的药粉弄晕厥了,难道现在是被捕了?!谢胭猛然坐起身,因为起的太厉害而有些头晕眼花。她用手撑住身体,往
窗户外面望了望,这一看就愣住了。
窗户外面,是碧蓝的海水。海水轻轻拍打着木质的船身,发生轻柔的水声。谢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在一艘船上?
忽然门口传来响动,一个年轻女子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发现她醒了,很是激动。谢胭正要和她说话,那女孩子却放下托盘,蹬蹬就跑了出去。
谢胭无奈,只得自己下床,想要弄杯水喝。双脚刚一落地,想要起身,她就觉得浑身一软,又趴在了地上。那神秘药粉居然这么厉害,后遗症到现在还没有消?
谢胭心下骇然,索性支起上半身,就地打坐开始运行浑身真气。好在这一身的内力真气还在,谢胭依照师门口诀,让真气运行一个大周天,最后慢慢回归到气海。这一次运功之后,就觉得身体上的疲惫感要减轻许多,双脚也有了知觉。
谢胭就着床边猛然一撑,顺利地站了起来。再试探着走了几步,虽然动作仍然略微有些滞涩,却比先前要好上许多了。
正在此时,有人跨进门来,谢胭抬头一看,正是薛平义。
薛平义看见谢胭起身,眼光中含有赞许,“我以为你仍
然起不了身,没想到你恢复的很快。”
“刚开始的确无法走路,内力运转过后,要好上许多了。”谢胭回答,“没想到那药粉那么厉害。”
谢胭走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谢胭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才嘴巴,注视着薛平义。
“咱们开门见山吧,薛平义,或者说,踏海三郎?”
薛平义闻言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其实是个很俊朗的年轻人,笑起来格外好看,可是谢胭不为所动,她只是冷静地看着薛平义。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踏海三郎?”薛平义饶有兴趣地问。
“我擅长观察别人,我知道一个渔夫该是什么样的,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身份。你太不像一个渔夫了,尤其是和珽东王府还能扯上关系的渔夫。”
“你手上的老茧,分布在虎口以及指腹,这不是捕鱼撒网留下的,这是手握兵器留下的痕迹。”谢胭看了看薛平义的手,“而且渔夫常年劳作,手和脚因为经常浸在水中,会发皱泛白,这些你都没有。”
薛平义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踏海三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