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破绽,他居然没发现。”
房遗则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在他面前的吴王李恪,双手负在身后,冷笑一声:“柴令武中人之资,他一定会关注别的,而忘记,你娶的是李元景的女儿,你要找李元景,根本不用通过他。”
“这样真的有用吗?”
“通过你的提点,再加上高阳,还有其他的手段,柴令武必然会说动李元景。
野心,总是很容易滋长的。”
李恪微微眯眼道:“当人只盯着眼前一点时,就会忘记其它的危险。”
房遗则不敢说话,只是拚命擦额头上的汗水,冷汗。
“局我已经布好了,现在就等长孙无忌去收货。”
“长孙无忌那么聪明,他应该”
“就是聪明才会笑纳。”李恪将手里的书拿起,随手翻开道:“房遗爱这个谋反案,既然开了头,就得有个结果,长孙老儿必然扩大罗网,将政敌一网打尽,我现在是在帮他
薛万彻、房遗爱,他们以前都是魏王李泰的人。
长孙无忌不除去他们只怕寝食难安。”
说着,他回头看向房遗则:“别说我不帮你,这样一来,你的心愿也可达成。”
“但是”
房遗则吞咽了一下口水:“吴王就不怕,长孙无忌反手将你也”
“怕,我当然怕。”
李恪微微皱眉:“所以我还有些别的布置,多留几道后手,希望长孙老儿吃那些饵吃得够饱,无遐顾及我,如果他真的要赶尽杀绝,我也不会束手待毙,何况”
他的眼神里有光芒闪烁:“等到他把那些饵吃下,又该膨胀到何种程度?我那个弟弟就算再懦弱,也该容不下长孙无忌了吧。”
“吴王,你在说什么?”
房遗则一脸迷惑。
“没什么,等着看戏吧。”
李恪抬手,用手里的书在呆头鹅般的房遗则头顶轻敲一记,口里吟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本,以及一帮元勋子弟,如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杜如晦之弟杜楚客、柴绍之子柴令武等。
就在朝野上下都认定魏王李泰入主东宫已经是板上钉钉之时,年仅16岁的晋王李治就像一匹政治黑马蓦然闯进人们的视野之中。
而力挺他的人,就是时任司徒的长孙无忌。
也正是确立李治要争夺太子之位后,如薛万彻、房遗爱这些人,逐一被分化瓦解。
这其中的缘由,细思极恐。
只可惜,无论是薛万彻还是房遗爱,都属于战场上的猛将,但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两人甚至都闹出过类似的笑话,就是娶了公主后,却不知如何洞房,一时成了长安无数人评头论足的八卦。
“谁,谁跟你说的?”
薛万彻一双眼睛瞪起来,须发皆张,如同一头怒狮,十分可怕。
“我想想好像是个不良人,叫苏,苏什么记不得了。”房遗爱倒吸着凉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摇头,他这个脑袋,连看书都记不住,让他去记不熟悉的人,实在太为难了。
“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咱们只管打仗,朝廷要用我们,自然就会用,别的甭费那脑子。”
薛万彻拍着大腿道:“酒杯不过瘾,可换大碗来。”
“好,换大碗。”
“对了,前几天吴王找过我。”
薛万彻眼里闪过一丝狡猾:“不过我没理他,他这个人心思太深,我不喜欢他。”
“哈哈,万彻,谁说你没心眼的?”
“废话,老子要没心眼,战场上早死八百回了。”
“对了,荆王听说你回来,要我带你去他那喝酒。”
“李元景?是不是哦,想起来了,打高句丽时跟他打过交道那个人倒是不讨厌。”
“那就约个时间一起去吧,他人不错。”
风声雨声,两个憨厚大汉手搭着肩膀,细说着从前的故事,喝得酩酊大醉。
脸上洒的水珠,也不知是雨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