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
“叫我吴争即可!”
“也没听汝称我岳丈啊!”
吴争无语,还真看不出来,李定国这般实诚之人,到了这时候,还能说出玩笑话来。
李定国轻轻摇摇手,道:“别听他们的其实就是挨了一箭不妨事我年轻时,身上连中三箭都有也没见咋了或许是岁月不饶人吧!”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
时光飞逝,当年尚未及冠的少年,如今早已过了不惑之年,数十年的征战,身上伤痕累累,怎么可能延年益寿?
吴争有些伤感,上前握住李定国的手,笑了笑。
李定国明白吴争的意思,他也咧了咧嘴,可控制不了脸部肌肉,愣是没做出个笑容来。
“我儿溥兴他好吗?”
吴争猝不及防,手一抖,但见机快,忙笑道:“世兄不错年少有为,此时正在史坤手下做事噢,史坤就是当年凤阳城一战,孤军击溃阿济格大军来攻之人。”
“我知道他。”李定国捏了捏吴争的手,劲倒不小,“你手下有不少能人,反观我军哎!”
吴争忙道:“数十万大西军中人才济济远的不说,近的如巩昌王和马将军。”
李定国打断道:“都老了弯不了弓,开不了弦了往日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叛的。”
吴争忙宽慰道:“战争无非是大浪淘沙,总有人破浪而出,也有人随波逐流晋王不必为他人之过,苦了自己!”
“汝终究不肯喊我一声岳丈!”
吴争苦笑。
李定国喘息了几声,另起话题道:“让汝来确实是有事托付于你。”
“晋王请讲。”
“若我有不测。”
“这话我不爱听!”吴争打断道,“军医都说了,你没事将养些时日,保证又能骑马驰骋战场了!”
李定国咧了咧嘴,算是微笑了,“你也身居高位应该明白此理你我生死事小,可身后事大,不可不早作打算!”
吴争沉默,这话有理,古往今来,二十岁前,皇帝立下太子的多不胜数,为何这么急?
不就为了“以防不测”四个字吗?
寻常人自然无所谓,可真要宰执一方,这就关乎到无数人的存亡、福祉了。
“汝有生之日北伐军绝不可挥师西南!”李定国用力地捏着吴争的手,“你必须应我若我泉下有知,听闻两军火拼我必死不瞑目!”
吴争忙道:“不可能的事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多虑了好,好,我答应你!”
李定国用力握着吴争的手一松,急喘了几声,稍稍平静下来,“原本想亲眼见汝登上大位扶你一程的,可惜啊汝太磨叽要是早两年就好了!”
吴争一愣,忙道:“眼下也不晚啊这样,您随我回江南,待这场战事之后,想必也康复得差不多了到时,你我一同上顺天府!”
李定国手摇了摇,“不你的部署是对的西北须我去。”
吴争大惊,急道:“不,不,万万不成您现在的身子骨,是绝不能再往西了这样,我让李过去,他是原大顺军少主,李来亨、郝摇旗多少得给他些面子!”
“胡说!”李定国闷声道,“李过他只是个养子就算你拘着忠义夫人可又有什么用徒惹人非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