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再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了。」
「我想知道的已经问完了。」
「你们俩也可以说一说,你们究竟受了什么冤屈了。」
李承乾放下茶杯说:「只要有证据,或者有人能证明你们说的话是真的,我一定帮你们伸冤。」
「这……」
耿老二犹豫了。
他看了眼耿智勇,满脸迟疑。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
耿智勇却不管那么多。
「如果爹不说,那就我来说。」
耿智勇面朝李承乾拱手说:「殿下,说之前我想问您一件事。」
「嗯?」
李承乾有些发愣,张手道:「尽管问就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们大唐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施行土地改革了。」
「每家每户,只要有大唐的户籍,就可以按照人头领取土地。」
耿智勇说完,抬头看向李承乾,道:「没错吧,殿下?」
「没错。」
这个还是李承乾当初定下来的呢。
「可是。」
「我们秦州却从来没有这个制度。」
「我们秦州的百姓种的依旧是地主家的薄田。」
耿智勇道:「旁人不说,就说我们自己家租的那几亩地。」
「不但田租比之前还高出两成来,动辄役使我们给他干私活。」
「碰上由头,还要加租,逼得我们都快没有活路了。」
「而且……」
说到这,耿智勇忽而顿住。
李承乾挑了下眉头:「继续说下去。」
「那一帮黑心肝的管事。」
「仗着自己在县衙里面有关系,横行霸道,仗势欺人……」
耿智勇舔了舔嘴唇,仿佛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
李承乾挑着眉头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没有。」
耿智勇继续道:「就去年下半年时,有个管事瞧上了我家隔壁的姑娘。」
「那姑娘不从,他就动关系将人家姑娘的父兄抓进牢里殴打。」
「姑娘经受不住,当晚就进了那管事的家门。」
「结果……」
耿智勇握紧拳头说:「结果去牢里接人的时候才知道,父兄早就被人打死了。」
「事后,那管事还大言不惭的说,反正睡都睡了,以后不如就跟着他。」
「姑娘刚烈,一头就撞死在了管事的家门口。」
「后来,和姑娘议亲的未婚夫和姑娘的母亲弟弟一起跑到衙门去状告。」
「母亲被当场打死,弟弟被打残,未婚夫也被衙门里的那帮穿着官皮的狗,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年。」
听到这里,李承乾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
先不说自己改革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在秦州实施。
单说,一个田间地头的管事,就能如此欺压百姓,将一户百姓给逼得家破人亡。
那其他人呢?
那些当官的呢?
李承乾紧紧地握着拳,随后松开。
「秦州,这可真是个能吃人的地界啊。」
李承乾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御道:「李叔叔,觉不觉得我用禽兽不如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们都有些侮辱这个词了?」
「是。」
一项不苟言笑的李御这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听见那些事情也是心中愤慨不已。
「殿下,说真的,我有些忍不了了。」
李御对李承乾道:「要不,我直接把他们抓过来得了。」
「对。」
「要不然,我就去把他们剁了。」
富老六更是直言道:「反正之前死在咱们兄弟手中的狗官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