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愤愤不平道:“上将军,末将与他尚未分出胜负,你怎能如此断言末将并不如他?”
“适才若不是他点到为止,此刻你已经横尸当场了。”
田慕将目光望向场中的那团黑影,眼中泛起欣赏之色。
“上将军,末将请战。”
从阵中探出一匹马身,一员大将缓缓来到田慕马前。
此人名唤高盛,是益州出了名的猛将,手中一把应天戟少有敌手,即便是田慕想要胜他,也需百十回合开外。
田慕缓缓点头:“高将军,切莫小视此人,务必加以小心。”
“末将得令。”
高盛调转马头,向着场中缓缓而去。
单青峰打量来将,见其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一身银甲闪着烈烈寒光,手中一把长戟在握,想来应该有些本事。
“对面小将可报上姓名?”
单青峰将长枪横于身前,冷笑一声:“我乃安南王手下一无名小卒,单青峰是也。”
“单青峰?单喜,单老将军是你何人?”
“正是咱叔父。”
高盛轻轻点头,“难怪少将军武艺高强,原来是单老将军的侄儿。”
单青峰扬起下颚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益州高盛。”
单青峰不由紧了紧眉头,高盛这个名号他可是听单喜说过,此人武艺高强,力可开山,不容小视。
“原来是高将军,在下早有耳闻,都说高将军铁戟横扫无数,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
高盛嘴角扬起一抹弧笑,缓缓点头:“好,也让本将军领略一下单家枪法。”
单青峰胯下一紧,战马咆哮嘶吼,双蹄腾空而起。
紧接着,一团黑影冲杀过来。
高盛怒喝一声,摘戟纵马,迎杀上来。
一黑一白转瞬交错,枪戟碰撞发出响亮之声,回荡在野马坡上。
这一试之下,单青峰便知道此人武艺不凡,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再度转马回杀。
高盛复而迎来,两人在场中厮杀起来。
尘土飞扬的战场上,随着一声震天的呐喊,两人再次同时策马冲锋。
高盛率先发难,应天戟带着呼呼风声,如闪电般劈向单青峰。
单青峰毫不畏惧,长枪一横,精准地挡住了这凌厉一击。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火星四溅。
战马嘶鸣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高盛戟法大开大合,每一戟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单青峰长枪舞动,密不透风,枪尖闪烁,似毒蛇吐信。
单青峰瞅准时机,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向前疾驰,长枪直刺高盛咽喉。
高盛反应极快,身体后仰,几乎贴在马背上,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随后他趁单青峰收枪不及,反手一戟砸向对方坐骑。
单青峰大惊,连忙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高盛这一戟砸了个空。
此时,战场上气氛愈发紧张,两人眼神中都透着无尽的战意,谁也没有退缩之意,一场生死对决似乎已不可避免。
“杀!”
单青峰一声怒喝,长枪舞舞生风,带着必胜的信念策马冲来。
高盛相迎而上,两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枪来戟往,马去人回,整整三十回合过去,高盛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单青峰年少体盛,手中铁枪一枪强于一枪,枪枪直取高盛要害之处。而高盛体力减弱,应天戟已没了刚刚的威力,只得疲于招架。
一时之间被单青峰占了上风。
又苦苦支撑了十个回合,高盛已无力再战。单青峰越战越勇,一杆长枪化作大刀,迎头向着高盛砸了下来。
高盛无处可躲,只得托举应天戟向上挡去。
这一砸力道十足,高盛顿感手臂发麻,再也支撑不住,连人带戟被砸下了马来。
等他在地上翻过身时,单青峰的长枪已经指在了他的咽喉处。
高盛苦笑道:“你胜了,我败的心服口服,这条命你拿去吧。”
单青峰却淡淡一笑,将长枪收了回去。
“安南王有令在先,你我皆是梁臣,不可乱杀,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说罢,单青峰调转马头,向本方阵营缓缓而去。
高盛羞愧难当,拾起应天戟,站在当场愣愣地看着单青峰的背影。
“高将军,速速回来。”
高盛回头叹了一声,翻身上马,返回到田慕身前。
“上将军,末将技不如人,未能胜他。”
田慕挥挥手,淡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他明明可以取你性命,为何又放过了你?”
高盛道:“他说安南王有令,我乃是梁臣,不可乱杀。”
田慕听后点了点头,叹声道:“早有传闻宁王仁慈,没想到在战场上亦能如此,可惜,我等身负皇命,终有一战。”
“上将军,何必与他缠斗,叛军只有区区两千人马,令弓箭营一番齐射便可将他们斩杀过半。”
田慕摆摆手,沉声道:“他们虽是叛军,却也是我大梁子民。敌帅仁厚,我等也要先礼后兵。”
说罢,田慕双腿一夹座下马匹,独自向前行去。
“敌方将领可听仔细了,我益州之军乃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攻打临苍,你等若不让路,我便要命弓箭营射杀尔等了。”
单青峰嘴角一撇,仰起脖子喊道:“你若与我马上较量,小爷就陪你玩玩。你若胆敢放箭,那可别怪我要放炮了。”
田慕听的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怎么少将军打起仗来,还有放爆竹的习惯吗?”
“休要废话,本将军势必将你等阻在此处,胆敢上前,定叫你们尝尝我飞雷炮的厉害。”
田慕颇为惋惜地摇摇头,打马返回阵中。
“传令弓箭营,放箭!”
“遵命。”
“弓箭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