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只觉得头皮一紧，莫大的压迫和沉重的威势从头顶压来。

“凡人，在我碾碎你之前，你有一句话的时间解释你的来意。”

宏伟、神秘、重叠的机械和青年男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成功了！

小张精神一振，有些振奋起来——只要能唤醒正机之神，后续的对话他早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

小张赶紧道：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很好，凡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机甲最后道。

下一瞬——

小张在千分之一秒内化为灰烬。

此时，远在吸积盘外围的张鹤鸣突然醒来。

危！

危危危危危！！！

张鹤鸣来之前已经尽量高估一位神明的力量了，可没想到一位对凡人毫无存护之心的神明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刚一醒来，他立刻一掌将凯罗推入书中，同时飞速道：“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躲！”

紧接着，张鹤鸣立刻回到自己的身躯里。

肉体睁眼。

张鹤鸣立刻挥手召回《斩龙英杰传》，同时嘴皮子上下翻飞，以最快速度狂念咒语——

“啊啊啊啊啊……吼吼吼！！！”

痛苦的嘶吼声中，一道道金色符文从书中翻飞而出，融入了张鹤鸣的身体之内——

他变成了一条十米长的黑色飞龙！

人声化作龙吼。

威风不到片刻，自机甲处，一股海浪一般无穷无尽，混杂了物理与精神力量的冲击袭来。

“吼吼吼吼吼！！！”

黑色飞龙的鳞甲几乎瞬息间被破开，龙身几乎如同被刀片风暴席卷一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黑色飞龙勉强回头看去，便看到之前那些拾荒者随这股风暴化作血肉洪流，向中央流去——

“——捂住耳朵！”

似乎察觉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生效了，书中的凯罗出言提醒，然后立刻将整本书关得死死的。

飞龙立刻抬起翅膀捂住耳朵，翅膀上密密麻麻的龙咒开始发光。

咚————

虚空中凭空产生了一道沉重的鼓声，似乎万千法则也认为必须要迎合接下来的咒文——

低沉而绵延不绝的咒语自那机甲的面甲之下产生。

也许在之前的冲击波下，那数千拾荒者还有些许苟延残喘，但在听见此咒语后，零星的血雾产生，继续向着那机甲的下半身凝聚而去。

咒语低沉而绵延不绝。

数千人的血肉龙卷一般汇聚在祂的下半身。

某种邪恶的存在出现了。

伴随着咒语的继续，血肉凝聚成了这庞然机甲的下半身，这血红的肉体的下半身与机甲的、机械的上半身并不匹配，但却达成了某种奇异的平衡——

祂抬腿——

咒语停息了。

血肉的巨大脚掌仿佛踩在了什么坚实的地面上，然而并没有。

——脚踏虚空！

黑色飞龙只感到一阵窒息。

紧接着，仿佛什么力量被收了回去，黑色飞龙瞬间感觉呼吸顺畅了起来。

这位苏醒的神明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了。

完全看不清祂是怎么出现的，总之那远在天边的巨大机甲忽然出现在了黑色飞龙的身边，后者顿时浑身一僵。

“凡人，我曾被称作倾奇者，或有名为国崩，你甚至可以在为我献力后称我散兵大人……”

机甲鲜红血肉的下半身支撑着祂，让他蹲下身，一只手按在龙的背上，如同抚摸宠物一般抚摸这头龙。

“但如果你胆敢再叫我一次，哪怕一次，称呼我为流浪者……”

龙僵住了。

机甲的大手变得滚烫了起来，几乎是烧灼，可龙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会让你在我的梦境里，陷入永恒的折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