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说想看看人马。
别人只能隔着栏杆看，夏颜进去，工作人员直接把栅栏拆了，随便她去触摸。
人马看起来俊健极了。
马匹的下身强健有力，能看到肌肉虬结的纹路，异能者的上身也是妥妥的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搓衣板。
人马戒备地看着她，抬起前蹄，夏颜捕捉脑海中与之相对应的黑色光团，使用异能让他安静，人马随之放下蹄子。
夏颜伸手，感受到某人针扎似的目光后果断缩手，她走到侧边，看到马身裸露的肋骨和内脏，打着手电照了照，好奇道：“你到底是异能者，还是丧尸？”
上身人，下身丧尸马，如果是手术缝合，上身必定遭到病毒侵蚀，可是面前的生物依然保持人类的思考。
人马按住脸颊，神情错乱，声音断断续续。
“我是人……但喜欢吃肉……生的……还喜欢喝血，新鲜的，我以为很快就要变成丧尸……可是没有……我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也许没人知道……”
“……我想出去。”
“你能……放我出去吗？我什么都会做的。”
人马单膝跪地，殷切又悲哀地看着她。
夏颜摇头，“对不起。”
女人很快出来，控制人马的精神时源源不断传来的负能量让夏颜难受，如果说丧尸是在睡梦中暴乱，那么这些怪物就是在清醒中绝望。
人的意识，怪物的身躯。
理智和癫狂每分每秒都在决斗。
“这样的改造，就像是刻意折磨他们。”
夏颜说道。
林啸野说：“人类如果不能助人为乐，就只能折磨人取乐了。”
夏颜问道：“你是哪种？”
林啸野满不在乎，“看心情。”
林啸野问夏颜是哪种。
夏颜说不知道，一个她觉得这些怪物悲哀，是畸形的产物，一个她和林啸野一样，满不在乎，奇怪的是，慈悲的那个她想要杀死这些人和丧尸的改造体，让他们解脱，满不在乎的那个真的满不在乎，只是好奇他们会如何在外部世界生活，没有任何杀心。
到底哪个想法才是真正的慈悲？
夏颜迷茫了。
明明这些怪物也是受害者，如果认为他们畸形就该去死，那她和幕后那些随意改造生命的变态，又有什么区别？
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那些东西像东西。
林啸野摸摸她的头，“我们让水自然流。”
夏颜心里一亮，看向林啸野，男人的眼神温和深邃，就像宇宙。
让水自然流吗？
他偶尔会说些琢磨不透但又很有意思的话。
参观结束，买主陆陆续续开始定制，夏颜说要再想想，随后带林啸野回到酒店。
路上，遇到几波蒙面人想要抢人，托托的宵夜成功搞定。
夏颜带他先吃饭，再参观酒店，林啸野穿着斗篷，没那么引人注目，但是窥探的目光还是不少。
秦树找到夏颜，说有人愿意加价买她手里的奴隶。
夏颜笑眯眯道：“你老板借到钱了？就这么念念不忘？”
秦树压低声音，“转手就赚钱的买卖，别说你不干，你一个女的买个女的回去又没什么用，难道让她做保姆？”
夏颜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用？”
秦树惊住。
他以为夏颜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很快发现自己成了小丑。
夏颜一把搂住斗篷美人的腰，霸道地往怀里拉，绕是穿的厚底鞋，依旧矮着一大截，而她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脸一扬，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斗篷里的美人掩面轻笑，然后顺从地弯腰，送上香吻。
……
秦树裂开。
看热闹的也不笑了。
唯有双马尾御姐突兀的笑声回荡在饭厅。
秦树冷笑，“你们这些女的，要么趋炎附势，谁有钱跟谁，要么他妈都是变态，女的跟女的，亏你有脸在大庭广众显摆，很光彩？”
“你管得着吗？不服你也找个男的，又没人拦着。对哦，你已经找到大哥了，原来是绕着弯跟我显摆，害。”
夏颜的嘴像是开了光。
秦树阴沉地注视，夏颜收起笑，淡声道：“宝贝，我们走吧。”
高挑美丽的大宝贝小鸟依人地挨着夏颜，当着众人的面，秀足恩爱。
两人消失，餐厅才重新热闹起来。
讨论声不绝。
“我猜对了，夏颜进基地后一直单身，这样的条件，很没道理，现在完全有道理了！”
“美女喜欢美女，总比美女喜欢大哥强。”
“也是。”
“也是。”
“也是。”
“那个跟她搭话的男人是谁？有点眼熟啊……”
“哈哈，你肯定眼熟，柳芽傍上谢老大搬进绿洲，就这个叫秦树的，当时还没有异能，抱着一包土炸药要来跟人家同归于尽，笑死我了。”
“哦，柳芽，我还记得，柳空空跟她是堂姐妹。”
“对，就是男人婆的堂妹，当时为了不给柳芽招事，还是柳空空出面给秦树一袋晶核，要不然这小子哪能活到今天。”
“说起来，柳芽去哪了？”
“好些日子不见了，前段时间跟谢老大闹矛盾，还来酒店站过几天，想重新找靠山，哪那么容易？后来消失了。”
“……你们说柳芽？我不久前见过，大着肚子，像要生了。”
“要生了？”
“对，大得站不住，我跟她打招呼……她看起来不太正常。”
“当初也是有名的大美人，啧，女人啊，活得好不好，全看男人良心。”
“放屁，那是以前，你瞧瞧人家夏颜，不仅不靠男的，还能给自己挑个最漂亮的……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异能好，努力升级才是正道。”
“是这个理，在绿洲过活的金丝雀哪有机会获得异能？细皮嫩肉的都怕死，选择吃软饭就这个下场。”
“……你们说得我都不敢吃软饭了。”
“谁看上你了？你小子也是走上捷径了。”
闲聊的几人哄笑。
他们都属于马仔，有的有专门依附的干事，有些在绿洲内部流动打工，什么破事都听过，什么都能聊两句。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乱说，就谢老大啊，找我呢，还说不会碰我，只是要我去那啥他的女人……”
“我去，绿帽癖？”
“你小子真能编，上辈子织布的是吧？”
“……早知道不说了，别笑了！我也觉得不靠谱，没答应，但有人答应了的。”
说话的人看向角落垃圾箱。
他们几个原先有个同伴，在酒店等活的时候就爱站在垃圾桶旁捡别人摁熄的烟屁股，烟瘾大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