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牢房门后,聂振海满心都是无力感,他怎么也想不到,父子俩竟会在这狱中遭受如此磨难,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的出口。
夜深了,牢房里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犯人的梦呓,更添几分阴森。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由远及近,直冲向聂磊所在的牢房区域。
犯人们纷纷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充满了不安,如同惊弓之鸟。
“外面什么情况?”一个犯人压低声音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不知道啊,听着好像又是刀疤坤那片牢房的方向。”另一个人回应道,语气中满是疑惑。
“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干警怎么会持枪出动!”有人紧张地猜测,声音里透着恐惧。
聂振海的心猛地悬了起来,他顾不上许多,几步冲到牢门的小窗口,向外张望。
只见晃动的人影和手电筒的光,干警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什么也没看清,可心里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忐忑不安,难以入眠。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他的内心被恐惧和担忧填满,却又无能为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微弱的光透过牢房的铁窗,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名干警打开了牢门,高声点名:“聂振海,出来!”
聂振海从辗转反侧中惊醒,他蓬头垢面,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
听到喊声,他忙不迭地从床上起身,由于动作太急,差点摔倒。
他颤颤巍巍地走向干警,脚步虚浮,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双腿被灌了铅。
其他犯人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又慵懒地缩了缩脑袋,继续在铺上打着瞌睡,仿佛这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冷漠得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聂振海在干警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办公室。副监狱长雷霆锋坐在办公桌后,犀利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聂振海,
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包说:“这些是你的东西,你可以走了,门口有人等着你呢!”
聂振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包上,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即将出狱的解脱,可更多的却是对家人的牵挂。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监狱长,我儿子呢?我夫人她应该保释我们父子二人的。”
副监狱长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轻声回应道:“聂磊昨晚突发肺呼吸道感染,没抢救过来,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聂振海。他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定格在那一刻,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不会的,他还那么小,怎么会肺呼吸道感染呢?怎么可能……”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监狱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静静停在路边,车身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宋岚身着一袭深色套装,发丝有些凌乱,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监狱那扇紧闭的大门,一刻也不曾移开,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虑。
每一次大门的轻微晃动,都能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丈夫和儿子笑着走出来,那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之光。
终于,角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响。聂振海身形单薄,拎着那个破旧的包,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脸上写满了伤心欲绝,眼神空洞而绝望。
仿佛世间所有的光亮都已从他的世界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宋岚第一眼便捕捉到了丈夫的身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迎了上去。
“振海,儿子呢?”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满含着对儿子的牵挂,那是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深切的爱。
聂振海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张合,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你说话呀,磊儿呢?”宋岚的声音拔高,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
她用力摇晃着聂振海的手臂,似乎这样就能把儿子的消息摇出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最坏的结果。
聂振海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这两个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宋岚炸得失去了意识。她的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身体晃了晃,直直地向后倒去。
聂振海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小岚…”聂振海收回回忆的思绪,手中的红酒杯早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