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难得？”裴宣机乐了，“陛下，老朽可是清楚，您在武夷山的那茶场，除了每年留二十斤给您喝和用来赏赐外，其余的可都是卖了，怎么可能外面难得？”

“是卖到外面了，但没卖在大唐，都卖到大食和罗马去了。”李恪请抿了一口，嗯，唇齿留香，“王玄策干得不错，大食上任哈里发过世之后，现任的哈里发压不住各地豪强，已然有分裂的迹象了。不过，这样一来，新疆的压力要大增了。

不过，不干朕的事了，那是琨儿要考虑的事情，朕现在只想着安享晚年。朕现在想的，是百年之后，朕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庙号和谥号？”

岑文本沉吟了半晌后道：“庙号的话，高宗、中宗中的一个，谥号的话，襄、烈、威、庄、桓、武这几个皆可。”

李恪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喝了一口茶。

……

时间缓缓流逝着，转眼间，已经是乾安二十八年了。

离元日还剩半个月了，昭陵里面大雪纷飞。

武媚娘穿着素色厚衣，正在清扫李治的墓。

李治在乾安十一年病逝，李恪追封李治为代王，并州牧，陪葬在了昭陵。妻子王氏和五子李确在李治病逝后就出了守陵村，定居到了晋阳府，李确也在晋阳府的礼部，考取了一个六品的吏员。

武媚娘则和儿子李弘、李贤、李显、李睿都留在了守陵村，女儿李月嫁给了岑文本的孙子岑曦。

洒扫好了李治的陵墓，武媚娘见李恪过来，赶紧见礼道：“见过三伯。”

李恪手虚空扶了扶道：“弟妹，你没必要待在守陵村了。当年对你的恨，已经都烟消云散了。这次来看看，是因为朕的大限，恐怕也没多少年了。朕的那几个侄儿侄孙，就别在守陵村禁锢着了，有才华就去施展，不要蹉跎了。”

言罢，李恪就离开了昭陵。

两天后，李恪就来到了景陵，是和长乐公主李丽质、晋阳公主李明达一起来的。

苏烈、裴宣机、上官仪、姜恪、薛礼、邓愈、李三、戴安、夏泽……看着一系列陪葬文武的墓碑，李恪的鼻子微微有点发酸，难怪阿耶在贞观晚期动不动就红眼眶，老兄弟走得太多了，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可不就心思郁结了么。

李恪是对生死看得很淡的人，毕竟前世都摔了飞机，所以对于进自己的墓室，李恪是没一点不自在。

在两个妹妹的陪同下，李恪走进了自己的墓室。

萧雅和杨婉两个都住进来了，杨婉是乾安九年病逝的，萧雅是乾安十四年病逝的。除了河东薛家出身的贵妃还陪着自己，其余的嫔妃，都在最近三年陆陆续续走了。

就连自己的妹妹们，除了长乐、豫章、安康、晋阳、兰陵、衡山外，让人操心的巴陵、很是自傲的高阳、还有清河、汝南、安平……走了，都走了。就算是活着的，也就长乐、安康、晋阳三个身体还好了，其余的也都是卧病榻上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至于母亲，在乾安三年也过世了。

“兄长，还好吗？”看着李恪眼眶红红地从陵墓里走出来，兕子赶紧迎上去道。

“放心，兄长还能看顾丽质和兕子好些年。”李恪将悲伤压了下去，“兕子，红什么眼睛，你可是大唐的镇国晋阳长公主了。走吧，回长安。”

回了长安，李恪就等着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