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周金之中,士的形状,就像是一把双头斧钺,到了战国时期之后,士的写法才渐渐和后世相同,然后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直至后世。
书有云,舜典中,集众人,唤臯陶,拜而授,称作士。韦端感叹说道,何等荣耀?何等尊重?而如今不知曲直,不明是非,唯图钱财,而失斧钺张仲良,庞令君非欲救汝也,乃不欲士之名,自此沦丧也!
沦丧士名张时喃喃重复道。
韦端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手,不多时便是有护卫端进来一个漆盘,赫然便是三尺白绫,上面还有一把闪亮的短刃,今或汝死于此,或他亡于彼,可自择之!
厅堂之内,顿时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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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时局变化莫测,而同样的,在江东的局势变化,也让人目不暇接,其中一场接着一场的转变,让许多人都手忙脚乱,难以适应。
原本荆州之战获得的那些荣耀,如今就像是冬日里面仅有的一点暖意一样,转眼间就被寒风吹得四散!
孙权大军回旋,已经抵达了江东吴郡一线。
可是江东之中依旧是暗潮涌动,许多人便是宛如水下的巨鳄一般,将獠牙藏在了水下,只是露出了两个鼻孔,闻着江东的气息变换。
而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周瑜却病了。或许是因为在荆州战场之上的劳累,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辣个男银生病了。
孙权还特意派遣了人去探病
周瑜是真生病,不算是太重,但是也不算轻。
对于任何人来说,面对一个熊孩子总是有些会感觉很丧气,尤其是当这个熊孩子还会遮遮掩掩,拐弯抹角,死不认错,欺瞒诈骗
哎,血压起来了!
所以,能不生病么?
孙权是不是蠢?是不是苯?是不是傻?显然不是。就像是大多数的熊孩子也不是蠢,苯,傻一样,真要是普通意义上的蠢笨傻,那么反倒是更加省心。孙权有些聪明,但是又不是太聪明,亦或是聪明用的不是地方而已。
或者说,孙权的精明全数都放在了政治上,从这个角度来说,孙权比起曹操和刘备两个人来,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政治人物,为了江东政治,可以忍辱负重,也可以翻脸不是人,纯粹到没有附加标签可以贴。一个政治人物一旦纯粹起来,那就是最为典型的政客了,那么又谁有会喜欢一个政客呢?
说起曹操,当然不能不提老王,但是谁也忘不了曹操在华容道的鬼畜大笑
说起刘备,当然不能不提流泪,但是谁也忘不了刘备在卧龙岗的鱼水之欢
因此相比较孙权而言,曹操和刘备更有血肉,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而孙权么,要服软的时候立刻摇尾巴,觉得自己有能耐了便立刻翻脸,不讲交情也不讲人情,不讲礼仪也不讲道德,有利就干,有益就上!
不就是妥妥的一个政客么?
简直就是一个在政治上没理想,没原则,精致且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那么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会做什么?
当然是做最为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江东兵卒,便是在孙权的严令之下,驻扎在吴郡周边,严防一切突发变故。什么变故?当然是防止孙贲有什么变故。
孙辅死得非常的突然且蹊跷。那么对于孙辅的兄长孙贲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而在这个打击之下孙贲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则是令人难以揣测。
有人说孙贲和孙辅的情感非常好,所以孙辅死了之后,孙贲定然会愤怒而兴兵作乱,也有人说孙辅之死还未搞清楚其中缘由,以孙贲为人不会轻举妄动
可谁知道呢?
亦或是谁能保证?
谁在害某?!孙权也表现得十分的愤怒,甚至在得知了孙辅死亡的消息之后,砸碎了好几个他原本心爱的酒杯。
孙权一到,立刻下令兵卒接管了吴郡全城。并且将孙辅事发之处的水门上下的所有的兵卒将校,尽数都收监审问。
吴郡之中,风雨欲来,即便是毫不知情的平头百姓,也多少察觉到了有些不对,若不是迫不得已,能少出门就少出门,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孙氏经营吴郡也不短了,城池高深就不说了,如今各个城门都是换成了神色严肃的孙氏本部兵卒把守,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对于任何进出吴郡的人,也是严格搜查,搞得是草木皆兵一般。街道之上自然也是冷冷清清,即便是偶尔有个别行人,也是神色匆匆。
江东原本就有传闻,说是孙策和孙权之间的权柄交接,原本就不是对外宣称的那种平和接替,而是孙权趁火打劫,摄取了原本属于孙策一系的宝座
当然局中人却是讳莫如深,外人自然谁也不知道其间到底有多少勾心斗角,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
孙氏府衙之中。
所有的下人和侍从都是轻拿轻放,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唯恐便是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孙权看着坐在下首的吴郡各大家族之人,一个一个的从面上缓缓而过,目光如刀。可惜这些吴郡士族的人基本上都是皮厚,就像是都免疫了一样,端坐不动。
还不肯说么?孙权沉声说道。
下首的朱然拜道:主公明鉴,此事与朱氏并无关联
朱治领兵于外,朱氏自然就是朱然为代表。随着朱然的表态,后面其余各家也是纷纷异口同声,表示孙辅这个事情他们都是冤枉的,都不清楚。
孙权冷笑两声,然后下令道:呈上来!
不多时,便有兵卒甲片之声响起,然后抬上了两个箱子。
箱子被掀开了,然后露出了其中的一些金银来。
顿时有人吸了一口气
在场的都是大家子里面出来的人物,自然也不会因为区区两箱金银,就有什么惊讶的,而是因为在箱子当中的金银上,有朱氏和张氏的标识!
汉代之人,尤其是世家大户,尤为喜欢存储金银,所以一般来说金锭银锭上都会打上家族的标识,除了一小部分的美观需求之外,主要还是为了防盗。就像是后世的金银铺子若是碰到没有拿发票的
也能换,就是价格么,会低很多。
而在这两个箱子之中的金判银锭上,明显便是有朱氏和张氏的标志!
此乃于水门都尉家中抄出之物!孙权冷声说道,尔等还言于此无关?
朱然告罪一声,然后上前几步,到了箱子面前,拿出了一两块金判银锭来,然后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张允,嗯,不是荆州那个,同名同姓而已,也上前观看,然后和朱然对视了一眼,皆沉默着,也没有说一些什么。
孙权冷笑着,也不催促。
既然如此,何不传唤水门都尉,当面对质?过了片刻之后,朱然拱手说道。
孙权咣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之上,对质?尔等便是有恃无恐乎?也是,水门都尉入监当夜,便是被人投毒!哼哼,所幸发现尚早待其康复之后,便可对质!
张允拱手说道:如此,幸甚!若真是有所牵连,又岂能如此张扬?此等金银,乃栽赃尔,还望主公明鉴!
朱然也是拱手而拜,主公明鉴!
孙权死死的盯着朱然和张允二人,而朱然和张允平静站着,虽然并未和孙权对视,但是也丝毫没有一点点回避和害怕的表现
厅堂之内,一阵沉默。
就像是朱然和张允所言,若是真的朱家和张家参与了此事,也不会公然将这个带有自家标识的金银就那么放在家中,等候孙权来抄家。最为关键的是,水门都尉并不是像孙权所说的那样,发现尚早,待其康复,而是当孙氏的人发现异常的时候,水门都尉都已经死得硬硬的了,根本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厅堂之内,一片沉寂,如同死水一般,看起来似乎可以流动,但是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活力。
既然二位皆言冤枉孙权最后缓缓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事便交于而尔等彻查!三日之后,若无结果,便唯尔等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