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莽牛冲撞，莽牛奔袭，莽牛甩尾，莽牛践踏.......”

青山下，湖泊旁

随着一道道低喝声响起，碧绿的湖岸倒影中，映照出了一个瘦小身影起起伏伏的景象。

这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黑发黑眸，皮肤有些黝黑，一张小脸在烈日照射下，显得有些红扑扑的。

少年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短衫，布料早已洗得发白，袖口和衣角还打着几块歪歪扭扭的补丁，显然是家里大人用碎布缝补的。

短衫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瘦削的锁骨，衣服的下摆几乎陀到了膝盖上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下身是一条同样破旧的麻布裤子，裤腿卷到了小腿肚，露出略显嶙峋的脚踝，其裤子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显然是常年在地上摸爬滚打的结果。

少年的脚上未曾穿鞋，一层泛黄的厚厚老茧覆盖在那本该娇嫩的脚底，让其便是踩到了这湖岸边上一些尖锐的碎石杂物也无大碍。

少年眼神认真，一拳一脚的挥舞着，虽然在其不合身的衣物下衬托得看似有些滑稽，但若细看，却也能够感到几分独特的韵律，竟好似一头小牛犊在狂奔冲撞，虽无明显威力，却自有几分气势。

“咕咕——”

少年已然在这湖岸边忘我的习练了不知多久，直到腹中一阵雷鸣般的响声传来，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下了手中动作，捂着肚子小脸有些发苦。

“没有肉食药物支撑，这套拳法果然难以练成，若是修行那呼吸法，以我的身体，怕是根本支撑不下去”

少年收功平息，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捂着咕噜不停地肚子朝着岸边一颗冠叶成荫的大树底下走去。

在那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下，一头看上去还颇为健硕的黑色老牛正悠闲的啃食着绿地下的青草。

见得少年走来，一双牛眼凝神注视了少年刹那，旋即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打了个响鼻，那仿佛鞭子似的尾巴轻轻甩了甩，驱赶着身上飞舞的虻虫，便又继续低头对付那鲜嫩的青草了。

少年也不管它，只是来到其身侧，从一个悬挂在牛背上的草袋中摸出了一张成年人巴掌大小，表皮泛着焦褐色的粗面饼。

叼着这发硬的面饼，少年麻溜的解开了套在树桩上的草绳，一个翻身直接骑到了牛背之上。

“咄——回家”

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少年拍了拍老牛那弯刀似的粗大牛角，旋即便取过一个水袋，猛灌了一口，趁着口中湿润，艰难的咀嚼着手中口感如沙土般的面饼。

老牛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再次低头用那锋利的牛舌卷起一把青草送入口中咀嚼，这才熟练的沿着湖泊岸边朝着远方走去。

此时已是临近黄昏之时，赤红的太阳几乎就要与那前方的山峰交合，金色泛红的云层好似一口破天的窟窿，有零零碎碎的光柱洒落，倒显得煞是好看。

“咕噜—”

少年一边咬着手中的面饼，一边看着那天边飞过的一群雁雀，不由得微微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这是饿昏了头，上一次吃肉，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两月前，也或许是三月前，记不太清了。

就这么摇摇晃晃的，一炷香的时间也很快过去，湖泊已经被老牛远远甩在了身后，那前方开始出现了几缕淡淡的炊烟，在少年眼中，仿佛是与那云层接壤的天梯。

炊烟之下，是一个被黄土泥墙包围的村落，村口处，一块仿佛卧牛般的巨石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

——卧牛村

村口处，零零散散的站着几名穿着简陋皮甲的乡勇，不过从他们那并不严谨的纪律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