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甩袖打灭烛火向前翻滚,几乎同时,十二支透甲箭钉入他方才站立的地面。
暗卫破窗擒人时,刺客齿间已渗出黑血,但那人腰间玉佩的螭龙钮,却与账本上的晋王府印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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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骤降,朱瞻墡站在染坊飞檐下,望着运河上突然逆流的漕船。
当船头\"晋\"字旗刺破雨幕时,他抚过剑柄上新添的箭痕,对身后玄武卫轻笑,\"且看这水位,能养出多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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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朱瞻墡的指尖划过剑柄螭纹,雨水顺着玄甲纹路汇成细流。
他盯着逆流而上的晋字旗漕船,忽然反手将松江笺按在染坊砖墙上。
靛蓝墨迹遇水晕开,竟在青砖表面显出一串星斗图——北斗勺柄正指向运河上游的七闸方位。
\"杨显之,\"他唤过缩在檐下的典吏,\"三年前沉船当日,可有大雨?\"
杨显之浑身一颤,\"正是七月十五,暴雨冲垮了临清闸......\"话音戛然而止。
朱瞻墡已纵身跃上马背,十二名玄武卫缇骑如黑云般卷过雨幕。
当年沉船案卷宗里缺失的验尸格目,此刻在他脑海中与药童失踪案重重叠合——那些孩童耳后,都刺着北斗状的靛青小痣。
漕船在距水闸百丈处突然打横,船腹暗门轰然洞开。
朱瞻墡勒马时,正见数十个木笼顺流而下,笼中蜷缩的孩童耳后蓝痣在雷电中忽隐忽现。
\"救人!\"他挥剑斩断系着闸盘的铁链,\"其余人随我开闸!\"
玄武卫钢刀劈向闸轮,却在火星四溅中露出内层精钢——这哪是木闸,分明是包着木皮的铁闸!
朱瞻墡瞳孔骤缩,怀中半枚虎符突然发烫。
当年工部奏报\"以铁代木修闸\"的提案,正是被晋王当廷斥为劳民伤财......
木笼已卡在闸口,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朱瞻墡突然扯下披风掷入水中,玄色织金锦遇水竟浮起磷光,勾勒出闸底暗道的走向。
他夺过弩手指向河心,\"射断第三根闸柱!\"
铁箭没入水面的刹那,惊天爆鸣从河底传来。
二十箱火药顺着晋王私运的路线,在此刻将伪装的闸柱炸得粉碎。
洪流裹挟木笼冲向下游浅滩,早有襄王卫张网等候。
雨幕中传来晋王亲卫的惊呼,朱瞻墡却俯身捞起个湿透的药童。
孩子脖颈处崭新的针孔,正渗出与松江笺同色的靛蓝。
他掰开孩童紧攥的拳头,半枚北斗形状的钥匙躺在掌心——与三年前沉船中打捞出的青铜匣锁孔严丝合缝。
“这些孩子还没有经过训练,该死的,没想到在我这么查的情况下,他们还敢这么做!!”朱瞻墡怒骂了一声。
但随即,朱瞻墡就收拾好了情绪。
\"回青州。\"朱瞻墡甩去剑上血水,望着上游溃决的晋字旗漕船,\"该让晋王叔看看,他养在运河里的鱼,是怎么咬断自己喉咙的。\"
回青州的路上,朱瞻墡一直在捣鼓这个青铜匣。
这东西也是在晋王的船只上搜到的。
青铜匣在烛火下泛着幽绿铜锈,锁孔处的北斗凹槽与药童手中的钥匙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