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

“可不，还用说。”

先一个人叹了口气，似乎无奈，又似乎意犹未尽。

这两者本是很矛盾的，却又显得不很矛盾。

“至少逃出来了，我们，而且没有留下痕迹，至少，没留下，是不是？”

“可不。”

“但是我已经花了很多了。”他停了一下，想说花了的不只是钱，还有他自己的精神和生命——但是没有说。

“可不，可是不应该介意——还不就是钱？”另一人发出不屑的声音。“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走运，难道不是？”

“可不。”第一个声音矛盾复杂的回答。

这时候，打了个闪电。

水生把头缩回天窗这边。

“好了，看到他们的脸了吗？”富贵问。

“没看到，只是背影。”

“然后呢？”

“他们说话。”

“说什么？”

水生摇头。

“他们说什么？”这反倒激发起富贵的兴趣来。

“听不明白，反正他们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

“他们说他们被人追。”

“那又怎么？”

“显然他们是湖里的鱼。”

富贵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好家伙！我们该做什么呢？”他激动的嘟哝，明显兴奋多过害怕。

水生耸耸肩膀。

“老实说，我们最好什么都不做。”

“不做，可他们是坏人，正在被人追捕！”富贵激动的脸色涨红。

“但那只是猜测而已，或许我们还应该再听听他们的谈话。”

“还是你来？”

“不，你来。”

“我来？”

“对，我看你早已经跃跃欲试了。”

“当然——”富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如果他们真是坏人的话，我们都要将他们绳之于法——不是吗？”

于是这次换富贵把头伸出天窗去，向那边窥探。

还是只能看到并肩坐的背影。

“说说下一步。”先一个声音说。

“老一套，引君入瓮。”

“你早想好了？”

“那还用说？不就是老一套？”

“还真有你的，混蛋！”先一个人笑了。

“你才混蛋！”

“可不！”

“哈哈！”

……

“那你计划从当地的可怜虫身上倒腾多少？”

“至少这个数。”后一人伸出五根手指晃悠。

“真有你的！可当地人真有那许多油水？”

“保不齐！”

“行！到时候我也跟着帮衬。”

“有劳！”

“那你分我多少？”

“老东西，你果然是唯利是图。不过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三分之一如何？”

前一人摇摇头，脑后的白发一晃在火光中反光。

“你太贪了，三分之一很公道了，还想怎么样？”

“为何你拿三分之二呢？”年老的那人避而不答，转而质问。

“别欺人太甚！那是因为我干的多啊！设计整个骗局，寻找倒霉鬼——哪样能轻松呐？”

说着，年轻的转过脸，让从窗户里探进头来的富贵看到他的半边脸。

只见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但是透着狡猾的市侩气。

“那好吧，既然这样说，我就拿三分之一吧。”年老的那人退让了。

“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

“那就祝我们再次合作愉快！”

“再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