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情况下,能不成为纨绔权贵,都极难,又谈何长成良善公子。
但还没等周文栎走出庭院,外面便传来吵闹声,随后便有一队玄甲军伍闯了进来,将门庭堵得水泄不通,个个身壮体肥,凶神恶煞,顿时吓得一众下人惊慌乱窜,混乱成团。
周修枢自摇椅上猛地坐起,正欲发怒,但望着这些军伍身着的甲胄,顿时像卸去了气力,面色更是惨淡至极。
周文栎虽有所怯,却没有认清现实,厉声喝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敢来闯老子的门户,是不是想一家老小都跟着死?”
其话音刚落,便有冷笑声自后方传来,随后便见军伍露出一条道路来,一个身披坚甲的俊俏青年缓缓走来,气息强大凛冽,将周文栎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青年含笑望着院中的父子,傲立不动,手却持虚礼,朗声说道:“修枢族叔,还请您和栎弟随侄儿走一趟吧。”
其正是周家文秀辈的第一个修士:周文亮。
“文亮哥?”
望清来人面容,周文栎陡然一愣,旋即惊慌大喊。
“你不能抓我,我是六宗的人,你无权抓我们!”
“我要上告族老……”
周文亮凝法一指,周文栎顿时就僵直在原地,口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再难吐出半个字来。
“莫慌莫怕,都能见着的。”
说着,他扭头望向周修枢,嘴角露出温和淡笑,“族叔,你应该不用侄儿上手请吧。”
周修枢站直身子,坦然望着周文亮,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怕家族同郡国已有所谋,要肃清这上下的浑浊了。
“走吧,老夫也想看看,家族会如何处置我们这些罪人。”
说罢,其便向外走去,四周兵卒也随即让出一条道来。
虽说他们是奉命行事,特来缉拿罪徒,但也不代表他们敢向周家人动手。
待父子二人离去,周文亮望着混乱不堪的府邸,虚手便将一人唤来,乃是个二十余岁的冷面青年;其名为周文锦,是三宗的旁系子弟,也是他的堂弟。
生于山上,深受族学堂教诲,心有满腔抱负;但因为治下官吏皆已有定,无空闲席位以供其舒展,这才一直闲赋于山上,研读经文以教小辈。
“文锦,拿出你在山上学的道理,先代管好这秋林县,肃查治下氏族豪绅,绝不可姑息一人。”
“但切记,绝不能同流合污,更不可为之腐蚀。”
周文亮捏着周文锦的胳膊,郑重道:“等过了这阵子,再想下山为官,只怕难矣。”
“你好好做事,为我们家争利,在郡国站稳脚步。”
“只要你好好干,哥哥我才能为家族所重,咱们一支才有希望傲立长存!”
自从周家立下了五代而斩、三代而绝的规矩,像他们这样的旁系,基本再延续一二代,就再也沐浴不了宗族恩泽;而那些支脉就更惨一些,已经有族人被迁出族地,就算有田地可依,也和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
而就算有他这个修士在,也不过是庇百来年;唯有立功单开一脉,才能让他们这一支真正延续长存。
周文锦颔首回应,“弟定牢记。”
青年再嘱咐了几句,这才压得周修枢父子向明玉都而去。
而类似一幕,也在郡国的一都五道百余县不断上演,擒官缉商,大举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