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鸣虫不知疲累的叫着,张潇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满头大汗,他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如果你能透过肉身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灵魂在疼痛翻滚,无数的冤魂长着血盆大口,伸开双手想要撕裂他。
门外的房顶上,小月用手紧紧的抓着心口,眼睛通红湿润,却不敢冲进去,主人最讨厌别人看到他这个痛不欲生的样子,该死的青隼老贼,作孽的是你,为什么受伤的却是如清风明月般的人?
小月抹了下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半个时辰之后,房内的人气息逐渐平稳,她才放心的离开了。
漆黑的院子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显现出来,曹言悄无声息的飘到窗外,一般人听不到的痛苦的粗重喘息声,他可是听了好久,身形穿过墙,他看到床上的张潇脸色苍白,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静静的仰面看着房顶,嘴里喃喃自语:“果然是经过道法锤炼过的身体,呵呵呵,张潇啊,你也算是干了件好事!”
曹言刚才感受到恶灵出现,现在却都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些恶灵是跟着柳汉阳的魂魄而来的,他们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全都消失了。
华亭路十号,院落最里面的一个卧房里,吴星寒此时和张潇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不同的是他忍不住翻滚,周围无数的恶灵撕咬着他的灵魂,他痛不欲生的发出惨叫声。
“该死的柳汉阳,该死!啊!嗷!......”
在张潇平静下来的同时,吴星寒也喘着粗气趴在床沿上,精疲力尽,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渐渐的平缓下来。
青隼老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灵魂被撕裂的酷刑了,以前他夺舍别人的身体,会把对方的灵魂硬生生从身体里挤出去,再炼化了作为滋补品给自己吃掉。
一个小村庄里,十三四岁的柳汉阳与母亲王氏相依为命,因为村子里出现了专杀青壮年的妖怪,很多男人都离开了,所以村子里人越来越少,王氏体弱多病,根本承受不了路上的奔波,这里好歹还有一个破房子能栖身,离开了无人可以投奔,就得风餐露宿,四处流浪,最后还是个死!
柳汉阳又是个孝顺的孩子,每次王氏劝他离开这里,都被他拒绝了。
“娘,那些妖怪杀得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劳力,不是我这样的小孩子,你不用担心,戏班子的青老板说我学唱戏特别有天分,再学个把月就能登台了,到时候一场戏下来能给五个铜板呢!还有那些看戏的给的打赏,青老板也说会分我一部分,到时候给您请最好的大夫看病了。娘,你想不想去看我登台啊?”
少年稚嫩青涩的脸上带着笑,柔声细语的跟床上的妇人解释,最后下巴微抬一脸的自豪。
王氏哪里不知道孩子这是在安慰自己,她叹了口气,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阳宝真厉害!等你上台了娘一定要去看看,看看我们家阳宝成名成角,娘心里可骄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