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道:“眼力咋了啊?”
卜晨朗道:“就是有眼疾啊!那个夫子看别人的时候,他那眼神有点迷离,就像弥漫着一股雾气。”
郑源道:“看书也得凑近些,是吧?”
卜晨朗道:“是啊!这个眼疾啊,好像是没啥特效方子可根治啊!”
郑源道:“哎,我认识的人当中也有很多人患了这种眼疾,多半是长期熬夜造成的。话说回来,身为夫子,自己得做到学富五车,挑灯夜读,久而久之,就损害肝……”
卜晨朗不屑道:“屁!那个夫子教学就是一团浆糊!”
郑源不解道:“教得很差劲?”
卜晨朗道:“嗯。他教学就像吹牛,比街口的那个菜市场的大爷还能吹呢!教学不咋的,他倒是整天与上面的人推杯换盏,大鱼大肉。整天就是吃吃喝喝,哪会有什么心思挑灯夜读啊?”
郑源奇道:“大鱼大肉啊?你说的是官吏还是夫子啊?”
卜晨朗道:“那个夫子准备当副院长,算不算是官吏啊?”
郑源道:“算是吧!当夫子的,如果继续高升,也许是礼部里的官吏呢!”
卜晨朗道:“说回那个夫子吧!他呢,就是个吹牛大王,教学嘛,说了等于没说。某次,他忽然闹肚子了,便让我们自个儿看书。他就拎着手里的那份告示,直接出去。”
郑源道:“大鱼大肉吃多了,分明是脾胃失衡呢!”
卜晨朗道:“可不是么?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那份大字报没了,其他人暗自猜测他用来当作草纸呢!”
郑源挑眉道:“哎,那张大字报有多大啊?”
卜晨朗道:“就是平时的那类告示,街边的公告栏就有啊!”
严永昌道:“用一张告示当作草纸,还被学生们传为谈资。这夫子能够脸不改色心不跳,够厚脸皮呢!”
旁边有个瘦高个子唤作冯坚成,插言道:“像这类夫子啊,就是脸皮够厚,方可与上面的那些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啊!”
严永昌道:“有道理!哎,只是难为了那些学生。大好光阴,竟然是用来听某人吹牛,可悲!”说着,便望着卜晨朗,叹道:“那会儿,你过得不容易啊!”
卜晨朗摇了摇头,道:“我啊,倒觉得没什么啊!那个夫子教的是国学经典,就算他认真教学,也说不出所以然。”
郑源道:“刚才,你说过,那个夫子讲课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卜晨朗道:“是啊!幸亏我曾经跟过另一位老夫子学过两年,自学不算难事。那位老夫子说了,国学经典就是看个人的领悟,懂了也就是懂了,如果永远跟着夫子,亦步亦趋,多半是没多大的出息。”
郑源道:“天才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可我们大多是凡人俗子。”
卜晨朗道:“嗯,只是一昧死记硬背,勉强应付考试,实则没啥用。到了最后,不过是逼得自己不上不下,死盯着那个成绩,整天跟自己较劲儿,能有啥用啊?”
郑源道:“嗯。从头到尾都是死记硬背,确实是不好。这种人就是酸儒,弄不出什么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