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欢握着红酒杯的手指节发白,杯脚在掌心勒出深红痕迹。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割在沈千鹤的心上。
“乐乐跟我不一样,她是在车站跟爸爸妈妈走丢的。她的爸爸妈妈一直没有放弃找她。”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可乐乐还是很乐观!她每天在日历上划红圈,数着见父母的日子。她想跟他们回去,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她瞳孔里碎裂,她猛地灌下一口红酒,酒液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滑进衣领。
“可那个恶毒的女人,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沈千鹤眯了眯眼,手中的刀叉在牛排上停顿了一瞬,随后轻轻放下。
“欢欢,你确定,是林柔吗?”
郑欢用力点头,“我确定!那天林柔打电话约乐乐见面,而且监控也拍到了林柔推乐乐的画面!”
沈千鹤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既然有监控证据,为什么后来还是判定乐乐是自杀?”
说到这里,郑欢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碍于周围还有用餐的客人,她压低声音,解释道:“负责这起案件的探员一口咬定没有这个监控。他们说监控坏了,根本没有拍到任何有用的画面。”
沈千鹤的眸色一沉,手中的叉子无意识地戳了戳盘中的牛排,却没有再动一口。
“所以说,当年那起案件,是林柔收买了办案的探员,将乐乐的死亡伪造成了自杀。既然如此,那么当年的监控很有可能已经被销毁了。”
郑欢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监控还在。”
沈千鹤抬眸看向郑欢:“在哪里?你怎么知道?”
郑欢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沈千鹤:“我找了私家侦探,是他告诉我的。当年那个探员收了钱,却没有把监控销毁,他手里还有备份。”
沈千鹤接过纸条,目光在上面扫过,随后看向郑欢,“你说的私家侦探,是魏观吗?”
银叉“当啷”一声砸在描金骨瓷盘上,郑欢有些惊讶:“你......你怎么知道是他?”
提到魏观的名字,郑欢的眼睛闪烁着,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隐秘的神经。
沈千鹤没有注意到郑欢的异常,回道:“之前我也找他帮我调查过一些事情。”
“哦......”
郑欢喉结滚动咽下红酒,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袖扣,眉心拧出细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原来是这样......”
沈千鹤没有深究郑欢和魏观的关系,继续之前的话题:“这么说,只要找到那份监控,就可以指控林柔杀人!”
郑欢点点头,“对,理论上是这样的,可现在,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郑欢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当年那个小探员,现在已经升了探长。即使我们拿到了那份监控文件,如果要将当年的案件重启,没有他的签字准许,是不可能启动的。但问题是,监控在他手里,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他。”
沈千鹤蹙眉思索,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时快时慢。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有证据,也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能重启调查。”
郑欢点点头,声音中满是愤懑:“没错。他当年收了林柔的钱,现在又升了职,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沈千鹤眉头轻蹙,眼神微微闪烁,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这件事牵扯到当局探长,以郑欢的力量,确实难以撼动。
即便是她,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解决。
除非......谢瑾承出手。
可现在谢瑾承还是“植物人”呢,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