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听了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因为她可是见识过我吃的那些糕点了,其中最软糯的都是农村那种老式自制月饼,那玩意不光干,还够硬,如果吃饭了玫瑰丝月饼,豆沙月饼,没有茶水勉强还能吃,真的吃到五仁月饼,那就是一口茶,一口月饼,像是喝药一样一点点咽下去。
不一会儿,糕点被端了上来。盘中摆放着各式各样为了方便保存而严重脱水的食物,看上去倒是精致,可内里的“硬茬”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有表面油光锃亮、花纹细腻的桂花糖糕,原本软糯的糕体此刻变得像石头般坚硬,上面点缀的桂花干巴巴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还有色泽金黄、造型规整的小米锅巴,本应是酥脆的口感,现在却硬得能磕掉牙,每一片都像是被精心烤制过头的铁片;更有那层层叠叠、制作精良的千层酥,此刻也没了酥脆的口感,变得异常紧实,掰开来都费劲,上面的芝麻像是镶嵌在硬木板上,怎么咬都咬不动。
众人看着这些糕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又不敢表露太多。孙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起一块桂花糖糕,轻轻咬了一口,那糖糕的硬度让他的牙齿瞬间感到一阵酸痛,他的腮帮子用力地嚼动着,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艰难地在嘴里抿着,额头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蜡黄的脸颊滑落。
赵宏则拿起一块小米锅巴,刚放进嘴里,就听到“咯嘣”一声,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咬到了什么硬物,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强忍着不适,努力做出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他偷偷地将嘴里的锅巴吐到手中,藏在了身后。
陈爱国推了推眼镜,拿起一块千层酥,试图优雅地咬下一口,结果那千层酥却纹丝不动。他尴尬地笑了笑,用力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可那干涩的口感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他不停地吞咽口水,才勉强把那小块酥咽下去,脸上还保持着讨好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勉强。
陈德铭这个末世前的旧官僚,没见识过庐州这种“特制”糕点。他看着面前的月饼,眼中带着一丝好奇,拿起一块就咬。瞬间,他的牙齿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他瞪大了眼睛,试图把嘴里的月饼吐出来,又觉得这样太失礼,只能强忍着痛苦,在嘴里艰难地咀嚼着。那月饼的坚硬让他的牙龈都有些出血,可他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着:“嗯,好吃,真好吃。”
好吃吗?好吃就见鬼了,我们庐州的月饼又干又硬,是作战时和压缩饼干,一起配发的单兵口粮,过去是有过某个士兵丢出月饼反无人机成功的案例。
我一边吃着手中的糕点,一边悄悄观察着他们。看着他们那故意表忠心、强吃这些食物的丑态,心里觉得既好笑又可气。他们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现在面对这些寻常食物,却如此狼狈。
“其实我也不是有病,我也不爱吃这些东西。”我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可是不吃寻常人的东西,咱们就不知道一般人的生存状态。咱们庐州恢复了工业生产,比全世界其他地方都好。你们想想,咱们的政权垮了,你们下边人都能换个主子吃香的喝辣的,可你们这些部长,真要是来了新主人,人家总不能给你们封个皇上当吧。所以咱们拿好处的时候悠着点,要是把这艘船弄沉了。运气好到爆棚,也不过是乔装成流民,不过流民可不配吃这玩意。”
他们听了我的话,纷纷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督帅教训得是”。可他们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也许他们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那些小算盘。不过提醒也是提醒过了,我再杀人的时候,也就不能算是不教而诛了。
我看着他们,故意语重心长的说:“这些糕饼希望诸公拿回家细细品尝,才知道我其中深意。”
那几个家伙连连应诺,可我还是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伴随着所有人离开,舒雅不屑的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语重心长的问道:“廿无,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啊。出了门他们肯定扭头就把那些破玩意,扔垃圾桶了。给他们干嘛,还不如放到流民营地,肯定会抢破头的。”
我哈哈大笑着揽住舒雅的腰:“刚才不是安排录像了吗?”
舒雅一听翻了个白眼,捋了捋自己深栗色的头发,随后掏出个U盘,不解的追问道:“他们几个吃东西的时候恶心死了。你留着这玩意干嘛。”
我长出一口气,把这位舒部长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无得意的说:“等他们真敢扔了我赏的糕饼,就会枪毙他们,左边的屏幕是孙小龙过去录的他们在三船屋快活时候的珍馐美味,右边屏幕就是他们今天吃老百姓舍不得吃的点心时候别扭的德行。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我就不信民众能饶了他们?”
最后我还不忘嘱咐一句:“让特勤局和保密局盯好了他们,他们回家一个小时之内没有抛蜻蜓币,直接给我宰了他们,枪毙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