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我妈最近看了那个杂志，硬说劲松市水土养艺术家，想让我去学画画，我的妈呀，我别说画画了，写字都手麻。”

“我也是，画不了画，在椅子上对着一张纸坐10分钟我就屁股痒痒，根本坐不住。”

“你那是痔’疮吧？”

“你才有痔青年呢！你懂啥叫痔’疮吗？”

“不如你懂，哈哈哈。”

“呸！”

……

华婕一进教室，便瞧见班级里的光荣座消失了，而沈墨的王座正摆在靠窗第一排座位上。

“我坐哪儿啊？”华婕才想找姚楠问问，沈墨就按着她脑壳押着她走到他王座边，拽拽道：

“坐。”

“哇，我们又是一座？！”华婕惊喜挑眉。

“废话，不然呢？”沈墨扭了扭脖子，率先坐到里面。

“哈哈哈，真是我的荣幸呢。”华婕。

“你知道就好。”沈墨挑了挑眉。

姚楠见墨哥将华婕的书包放在了她桌上，便将众多礼物放在了墨哥桌上。

他才想开口问哪个礼物是他的呀，就听到身后传来廖珊珊的声音，兴奋无比：

“啊啊啊，华婕婕，你终于出现了！”

廖珊珊说话间已经越过姚楠，直扑向华婕，一把将之抱住。

“偶像，求签名！”

“哈哈哈，签个屁。”华婕伸手在廖珊珊后脑上胡撸了一把，将八爪鱼一样的她推开，笑着道：

“快让我看看，寒假加过年你是不是胖成球了？”

“哈哈，那绝对没有。”廖珊珊退后一步，身材如故。

华婕伸手捞向自己礼物，还没开口说要给她礼物，哪知廖珊珊忽然从书包侧兜里掏出个东西，威风凛凛的一把拍在华婕桌上：

“快！爷给你买的礼物，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沈墨。

“……”姚楠。

“！”华婕迫不及待拆开包装，里面是个小首饰盒。

她抬头看一眼廖珊珊，廖大爷立即骄傲的昂起头。

华婕打开首饰盒，发现里面是个小发夹，很有质感的银色上镶嵌着金色花心蓝色花瓣的花朵——夹子主体是925银，花心是金子，花瓣居然是珐琅！

“好漂亮啊！”她惊喜抬头，立即将发夹夹在了头发上，“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廖珊珊得意的笑道。

“我也有给你的礼物！”华婕将拆开的礼盒和书包等放进桌堂，把沈墨桌上的三大包礼物都捞了过了期。

“这一大包都是你的，我亲自设计的维斯特华春季款，一样一套，码，幸好你过年没胖，肯定都能穿！

“还有这个围巾，是我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给你买的，还有这个毛绒手套……”

华婕把一堆东西往廖珊珊面前一推，全部，山一样的礼物，都是给廖珊珊一人的。

边上的其他同学简直惊呆了，羡慕到双眼放光，她们也想跟华婕当朋友，过命的那种！

“？？？？”廖珊珊嘴巴张超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大堆。

“！！！！”都是她的吗？啊啊啊啊！

手套毛茸茸的好可爱啊，手感好好哦，呜呜！

围脖也太漂亮了吧，哇，围起来好暖暖啊！

这衣服也太多了吧？哇哇哇，每件都好漂亮啊！

可是劲松冬天太长了，要到5月份才能穿的上春季衣服啊，这放在衣柜里，她不得每天着急嘛，今年大概会成为她最期待春天快快来临的一年吧！

廖珊珊方才的骄傲收敛，看看华婕戴在头上的发夹，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些一趟都搬不走的礼物。

啊啊啊！输了啊！！

她可是存了一个寒假的礼物，觉得自己绝对能赢华婕的礼物的啊！

激动之下，廖珊珊一把抱住华婕，在少女面上猛亲了一口。

“啊！哈哈哈哈……”华婕捂住脸，歪着脑袋直笑。

“……”沈墨眼睛瞪圆，眉头逐渐皱起。

廖珊珊瞧了眼沈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忙抱起自己的礼物，转身跑走。

她也是文科班，就坐在华婕斜右后方第三排。

“这是你的，姚楠。”华婕将姚楠的礼物送到站在边上为廖珊珊收到的礼物惊叹的傻大个手里。

“啊！谢谢华婕！”虽然不如廖珊珊的多，但姚楠还是很高兴。

嗯……刚才廖珊珊抱着华婕又亲又抱的表达谢意，他是不是也要这样？

姚楠这样想着，跃跃欲试朝华婕凑近。

沈墨忽然抬脚在桌腿上踢了下，姚楠瞬间醒神，望过去便见他墨哥一脸杀气。

抱着自己的礼物，姚楠转身便跑，遛了遛了。

华婕嘿嘿一笑，又拎起给对她不错的班主任梁萍准备的一个小围脖，走去办公室。

“啊啊啊！谢谢华婕啊，太客气了，以后可不要再给老师买礼物了，知道吗？”梁萍明明高兴的满面春光，嘴上却不好意思的推拒。

“谢谢老师去年半年的关照。”华婕说罢便匆匆跑走了。

才走出办公室，她就听到身后老师们的讨论声：

“哎呦，真没想到啊，《时尚s》杂志说她还有自己的服装品牌了呢！”连曾经不太喜欢华婕的化学老师，语气也变成了赞叹。

“画的真厉害啊，三幅画，卖了一百多万啊！天啊，可以买多少三角尺啊！”这是嫌弃学校不给买新教学工具的数学老师。

“还是梁老师你有福啊，看看这班级里，不是全年级第一，就是全国天才啊。”这是理科重点班的班主任。

“哈哈哈哈，可不嘛，这俩孩子刚开学，我就看出来了，都不是普通孩子！”梁萍声音都透着得意，简直有些膨胀。

……

第一天的课上的很顺利，老师讲的所有内容她在寒假都听沈墨讲过，课上她跟着巩固，不断的深入思考，觉得自己学的更扎实了。

晚上放学时，华父又开着小皮卡来接人。

沈墨扒在车窗上，跟华父华母打了招呼。

华父让他上车，送他回家，沈墨摆摆手，蹬着自行车便走了。

晚上风很凉，但少年并不讨厌这种御风而行的凛冽，反而还有种自己特别帅特别抗冻的中二骄傲情绪。

一进院子，他便将自行车往边上一丢，跑了两步，仰头看看月亮，展一下肩膀，才推开房门。

踢掉鞋子，将书包丢在一边，他扭了扭脖子，才要抬臂做个投篮动作，忽然瞧见客厅里坐着个人，双眼炯炯望着自己。

“？”额……

是他爹。

“咳。”沈佳儒见儿子望过来了，意识到没办法再逃避，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顺溜的开口：

“……今天课上的怎么样？分文理科后第一天上学吧，感觉还行……吗？”

别的父母都是这样关心的孩子的吧？

是……吧？

“……”沈墨僵在原地，鬼附身一般一动不动。

他爹画了大半辈子……这位艺术家，终于疯了吗？

“……”沈佳儒嗓子发干，感觉到自己被尴尬扣住喉咙，快窒息了。

“……还行。”沈墨应声后，迈步避开父亲，绕着走到厨房，杯子加满水，上楼前又看一眼沈佳儒，见对方仍跃跃欲试要继续说些什么，他忙蹬蹬蹬上楼，只留下个背影。

“……”许久，沈佳儒长长舒出一口气，挠挠头，他皱着眉头拐回画室，又懊恼的啧了一声。

隔日一早，沈墨吃完早饭上学前，沈佳儒忽然开口问：

“早饭吃饱了吗？”

“……”沈墨再次定住，他转头盯着父亲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表情虽然有些僵，但绝没有疯狂或者不正常之处，他迟疑道：“饱了。”

“嗯，那就好，在学校好好学习。”沈佳儒道。

“……”沈墨头皮发麻，点了点头便走了。

“……”家政阿姨站在厨房，挑眼睛看了看坐在客厅的沈佳儒。

这位父亲的问话，是不是更像跟小学生的对话啊？

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跟小朋友打架……之类的。

……

周二晚上。

“今天的课都听的懂吧？”沈佳儒。

“……嗯。”沈墨。

周三早上。

“跟华婕还是同班吧？”沈佳儒。

“……嗯。”沈墨。

“还是同桌吗？”沈佳儒。

“……是。”沈墨。

“那挺好，在学校两个人互相照顾。”沈佳儒。

“……”沈墨。

周四上午第三节课下课，沈墨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中午想吃什么？让阿姨给你做。”沈佳儒。

“……都行。”沈墨。

“……”沈佳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爱吃什么。

“……”沈墨。

“那我让阿姨做点红烧排骨。”沈佳儒。

“……好。”沈墨。

周五晚上。

“我今天在网上查了查，说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补点钙比较好，你要不要吃点钙片啥的？”沈佳儒。

“……不用。”我身体挺好的，爹！

周六早上，华婕几个学生到了，各自整理画材画板时，沈墨下楼倒水喝。

沈佳儒看见后，开口问道：

“周六不出去玩吗？零花钱还够不够？再给你几千块钱？”

“……”沈墨转头看一眼亲爹，如果是以前，他绝对认为亲爹是在跟学生们讲话，但现在他百分百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华婕也不自己挑起眉，什么时候沈老师会关心沈墨这种花钱不花钱的事儿了？沈老师明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啊，怎么能提钱呢？

“够花。”沈墨。

沈佳儒仍盯着他。

“……不出去玩。”沈墨不得不再次补充自己的答案。

“嗯。”沈佳儒点头道。

“？？？”华婕。

当天画到一半休息的时候，华婕冲上三楼，悄悄八卦沈墨：

“沈老师今天不对劲，他怎么老是主动找你问问题啊？你们俩咋啦？”

“他不是在找我问问题……”沈墨皱了皱眉。

“？”华婕。

“……他……可能是在关心我。”沈墨。

“！！！！”华婕挑眉，惊喜道：“真的？太好了！”

“……”沈墨瞪她，“你高兴个屁！我小时候需要爹照顾的时候他天天画画，现在我开始浪了，他才来管东管西，这对我公平吗？”

他愤愤道，眉头皱的老紧。

他怎么不觉得这值得高兴呢？

他t也太闹心了吧！

“哈哈哈，给沈老师个机会咯！”华婕拍拍沈墨的肩膀，“这我就放心了。”

她一副老气横秋语气。

“……”沈墨眯眼。

“我下去继续画画了。”华婕蹦跳着跑走，一副好高兴好高兴，比沈墨还高兴的样子。

“……”望着少女背影离开，盯着门看了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

手指搓着本子角搓啊搓，搓成卷儿又捻开，再搓成卷儿，再捻开……

……

……

上午下课时，考虑到沈老师跟沈墨关系有好转，老师心情应该不错，华婕终于开口了：

“老师，我的《晚秋游山》如果用水彩画法重新画一下的话，有机会上墙吗？”

“……”沈佳儒愣了下，想想才道：

“其实以现在的呈现就可以上墙了，重画的话，的确是有可能画的更好，但……不修也行。”

他想，以华婕的个性，一定会坚持重新再画一幅，精益求精的。

沈佳儒望着她，心中叹气，一起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师徒间的感情加深了，他也已经变得很了解她了啊。

然后，他就听见华婕说：

“真的吗？好啊，老师。”

“？？？”沈佳儒。

“……”沈佳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