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心头一热,让她从东宫出嫁,既是对外宣告,她女儿的身份,远在儿媳的身份之上么。
“饿了吧,先去用膳。”
东宫的厨子虽不如公主府的,却也不错,酸萝卜老鸭汤炖的尤为好,慕岁宁跟慕正则都吃得很满足。
快吃完时,太子过来了,照例询问她今日过得怎么样。
这在儿时,大多时候是问她有没有闯祸,需不需要父兄善后的意思。
慕岁宁正欲笑眯眯的回答,陡然想起房微那老东西,喉咙一梗,带着几分心虚道,“父王觉得房御史此人如何?”
太子也听说了今日宗亲纠集那群对岁岁充满了偏见朝臣,对她进行围剿募捐,却反被她差点扒拉空家产的事儿,“此人非贤能之臣。”
非贤非能,那就是个庸碌无能之辈。
慕岁宁正欲松口气,又听父王道,“不过也并非一丝优点也无。”
慕岁宁的心高高提起。
“他最大的优点,便是从不朋党。”
不管是谁,叫他听到只言片语,他都照骂不误。
所以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极大概率,是不会有人帮他出头的。
慕岁宁悬起来的心再度落回肚子里,眼看父王促狭的瞧着自己,便知他是故意,干脆坦白,“房微明日怕是没本事再参奏谁了。”
“嗯?”
太子不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翌日一早,房家炸开了锅,性子爆裂的房夫人骂声震天,“你个老不羞的,成日夜里不消停也就罢了,你还把男人往床上带!”
“老不死的东西,这罪人你怎么敢带上来的!”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你这么穷酸没本事的,哎哟我的命好苦啊!”
房微不贪财,家资不丰,房家也就是小小一个院子,房夫人嗓门大,这一骂,左邻右舍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房微脸上的肌肉猛烈颤抖着,想捂嘴,却根本打不过悍勇的夫人,只能听她叫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可想到昨晚,房微更是脸色灰白。
他的确不贪财也没干过律法之外的事,但他是人,也有弱点,他重欲。
家里养了一个小妾,昨儿夜里回来,一肚子邪火,便进了小妾屋里,见灯火灭了也没在意,自己抹黑爬上床,上手便觉出皮肤不对劲。
不等他继续去探究,一股古怪的邪火直钻头顶,叫他脑子都稀里糊涂的,那一点古怪一刹那就抛诸脑后。
一开始的确不太顺,可后来不就顺了?
反正他也没在意。
等稀里糊涂一夜,沉沉睡去,第二天房夫人来提醒他早朝别迟了,就发现了被捆在衣柜里睡着的小妾,跟床上的房大人和……
“啊——!”
屋里传来一声悲愤的怒吼。
房微刚回头,就被冲出来的汪德一拳头砸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