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木助云卿从燕娘手头将花魁的头衔抢过来之后,苏木所作的那几首词,如长相思采桑子临江仙已在京城中传唱开去。可以说,甜水胡同的任何一个清馆人,你如果不会唱苏词,就跟不上这个一波娱乐潮流,就不算是一线明星。
郭鼠儿这人虽然粗鲁不,可在风月界混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一个人精,很有些后世金牌演艺经济人的驾驶,如何识不得苏木的厉害。
这个苏木的诗词他算是看明白了,绝对是当世一流,甚至比大名鼎鼎的唐伯虎还厉害几分。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已隐约有诗坛大宗师的趋势,假意时日,开一代诗风当不在话下。有此人在后面支持,未来几十年,万花楼算是将京城的花魁给垄断了,只需给些好处,将他牢牢固地笼络住。
对于苏木的底细他已经摸得清楚,这人和胡顺胡老爷关系特殊,据说还差点成了人家的女婿。这也是郭鼠儿之所以卖锦衣卫帐的缘故。
可现在惹到东厂这种可怕的东西,郭鼠儿可不想为了一个苏木把自己给填进去。忙站起身来,堆笑道:苏先生,胡老爷,既然东厂的公公们在小人的地盘上闹将起来,还是过去看看为好。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商人,可不敢牵扯进两大衙门的恩怨里去。胡老爷你放心好了,答应你的规矩银子一分都少不了。只不过,只不过
胡顺的脸色难看起来,喝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还需要你们两家商量好了再说。如果老爷你和公公们商议好了,大家各收各的钱。小人在甜水胡同还有点面子,愿意和别家商量,看能不能多出一分。反正,大家的生意都是不错,每个月多出几十上百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胡顺大怒,一拍桌子:你这个无耻小人,来人啦,拉下去重重地打
就有几个锦衣卫冲进来,就将郭鼠儿扭住。
郭鼠儿吓得面色发白,急忙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苏木;苏先生,看在云卿姑娘对你的一片痴心的份子上救小人一命啊他也是急了,慌不择言。
却不想,只听得里屋又有人将东西摔在地上,一个女子喝道:这个小人可恶
果然是胡莹,苏木吓了一跳。
不过,这事却怪不得人家郭鼠儿,就出言道:胡千户,这是咱们的事,同郭鼠儿也没有关系。
胡顺眼见着就要收到规费,正想着用万花楼主动交费一事做突破口,威逼利诱其他楼子就范,却不想半路杀出个东厂,煮熟的鸭子飞了。
急怒攻心,在按捺不住:如今可好,东厂劫胡,上个月的规矩钱都还没有交上去,这个月有来了,我这个副千户算是做到了头。我过不下日子,这小人也别想好了去。打,给我狠狠地打
看到郭鼠儿不住哀号,苏木突然心软了,道:胡老爷,真同郭鼠儿没有关系,就连锦衣卫都畏惧东厂,更别说他一个普通商家了。这事还得靠咱们自己想个法子来,郭鼠儿又不是不肯交费,是东肠厂太霸道,这事要想解决,还得着落到东厂头上。
话音刚落,胡顺突然惊喜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子乔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落难不管的,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快快道来
里屋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惊喜:子乔快说。
苏木心中苦笑,这个胡顺怎么又找我想法子了我苏木当初之所以帮胡顺,那是为了借花魁之争洗刷我身上的污名,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多什么嘴呢
无奈地点了点头,叫胡顺把郭鼠儿放走之后,苏木就坐在桌前支起下巴思索起来。
胡顺见苏木思索,顾不得长辈的身份,端起酒壶给苏木倒了一杯酒:苏先生贤侄,你慢慢想,一定要给我想个好法子出来。
苏木:看样子,东厂这回是要赶尽杀绝,就算是郭鼠儿他们愿意出双份的钱也不肯了
那是自然。胡顺连连点头,道:贤侄,我也是做过生意的人,自然知道东厂这么做是为什么一桌酒菜来了两个客人,虽然菜管够,可吃起来总让人有些不痛快。若是能够独霸了甜水胡同,将来收多少规费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苏木:明白了,东厂想的并是要收多少钱,而是要定价权,如此说来,锦衣卫和东厂已经没有了妥协的余地了。
说完话,他已经有了主意:看来这次不大打一场,事情就没有个了局。早知道当初就该使用雷霆手段的,罢,既然他们要战,就战吧
打胡顺吃了一惊:这事若是闹大了,上头怪罪下来,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苏木笑而不语,实际上,刚才他已经想得清楚了。弘治皇帝为人宽厚,对于厂卫生都心怀戒心,专一信任臣。对与长厂卫之间的矛盾,也是听之任之,懒得管束。
这主要是厂卫乃是国家强力部门,他们相互竞争倒是不怕,如果正团结在一起那才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