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红来时,我还沉浸在那可怕的似梦非梦的想象中不能自拔。
突然,一只冰手覆上了我的额,吓得我赶紧往床角缩了缩。
是碧红,她蹙眉,道:“小姐,你昨晚又发烧了,胡言乱语的。这退烧药已经煎好了,快些喝了吧……”
不会吧?难不成真是泡澡的时候着凉了又?可我不觉得身子有何不适啊,不相信地探了探额头,只觉得一切正常,可碧红却扶我半靠在床上,她的手刚一触碰到我,隔着衣衫便觉得有丝凉意慢慢袭来,看来还真是烧了……
碧红拿过药碗,捧到我面前,望着我。
那表情很是明显……
“吃药了,小姐。”
我叹了口气,从碧红手中接过药碗,照先前那般,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说实话,这药比上次的还要难喝。碧红又给我了一块蜜饯,道:“莞妈妈方才去找牙婆子了,小姐今日身子不适,莞妈妈吩咐就静养吧,无需做它事。”
我……我还想去逛呢……看来是没戏了。
见我垂头丧气着,碧红又道:“不过小姐,方才那弓子来了,可是说府里的庖子今日做了葫芦鸡,碧红可在天都时就听闻过这废都的特产……”
“那还等什么,走啊。”我赶紧就准备下床。
碧红按住我,笑道:“小姐你急什么,这鸡又跑不了,碧红已经给弓子交代过了,一会儿做好了便送到小姐这处来。”
我欣喜雀跃,娘的,这葫芦鸡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我大西安的特产吗?我他妈总算是找到点儿家乡的感觉了!多半年了,天天淡水清汤真的是要人命啊!
不过,我还发着烧呢,我怕碧红骗我,躺回去后,再问了一遍:“我真能吃?”
碧红望我:“当然可以啊。小姐吃了寇大夫那么多的药丸,总要有成效的,虽然说小姐这身子还是虚些,但寇大夫说了少吃点儿不碍事的。”
“发着烧也可以?”
碧红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次又不是积食,不过,小姐可不能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小丫头突然卡住不说了,我不由望她,却见她突然低下了头,那一副感觉突然说错话的样子,让我意识到,兴许是想起了我昨日发的“脾气”……
我装作不懂,笑眯眯地回她道:“放心吧,我一定细嚼慢咽,少吃点儿。”
碧红这才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道:“那便好。小姐你再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弓子送来了碧红喊你。”
于是,我又一个人呆在了卧室。
大多数古床都有一点不好,就是有床顶,感觉忒压抑,所以我竟有点儿怀念起宫王府呈露小筑的那张床,莫名其妙又想到了宫琛。
宫琛是那种见一面便会被刻到脑海里的那种长相,故而想起他时,那人似乎就在眼前。面貌冷若寒霜、不苟言笑……在那床顶中若隐若现,很是诡异……甚至连周边温度都降了几度……
我瞬间便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小腹一阵尿意袭来,他娘的,竟然这般没出息,要被吓尿了……
摸摸索索从床上起身,碧红兴许一直就在门外站着,听见我下床走动的声音,立刻就挑卷帘进来了。
我正在披外衣,碧红很是惊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