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吓死小的了……”
宋菁对着谢司宴哭得涕泪横飞。
“小的以为刺客没杀得了我,要被您一刀抹了脖子了!”
谢司宴身上杀意不减,握着刀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听着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宋菁慢慢将遇袭的事儿说了。
“被您死命按着,小的吓得魂都飞了!您胳膊怎么那么有劲啊?攥得小的胳膊都麻了!”
她特意说成胳膊,希望谢司宴能以为,自己是慌乱中没顾到两人身子紧紧贴着的事。
不然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可就死定了……
果不其然。
在听到她这么说后,他浑身的杀意顿时泄掉了大半。
宋菁微微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耳边又响起了谢司宴带着怒意的声音。
“谁让你来这儿的?”
他罕见地发了火,吓得宋菁浑身一个哆嗦。
“小的实在没地躲了,不得已才闯入这里,爷饶小的一命!”
她身子还有些发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月光顺着门窗倾泻而下,照在净白圆润的脸上,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忽然,脑海里浮现刚才身前的柔软。
谢司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一言不发地欺身来到宋菁面前,提着胳膊将人推出了门外。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了,险些将她撞倒。
事情发生的突然,没给宋菁任何反应的机会。
她强撑着发软的腿,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方面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方面又觉得谢司宴太过无情。
最终却全都化成一声叹息,消失在唇边。
这晚,宋菁没敢再回耳房。
她生怕刺客这次没得手,再回来杀自己一次。
于是,第二日,霖峰便看见了睡在门口的宋菁。
他皱起眉头,嫌弃地用脚碰了碰宋菁的身子。
宋菁猛地惊醒,反应过来后揉了揉眼睛。
“爷醒了吗?”
霖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醒了也被你堵在屋里了。”
宋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就地坐下了,眼下正倚在房门上。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忙起身回了耳房收拾。
回到公厅值房时,谢司宴已经起身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蓝底织白纹蟒袍,衬得人愈发清贵。
昨晚的事仿佛还在眼前,宋菁深吸了一口气,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爷,小的给您研磨。”
谢司宴不说话,视线落在折子上,仿佛没看见宋菁。
浓墨,在葱白的手指间逐渐推开,渐渐摊开在砚台上。
两人谁也不说话。
一时间,屋内只有研磨的声音。
仿佛是催人入梦的曲调,谢司宴听着听着眼神便定住不动。
昨夜种种好似就在眼前,他脑海里竟又想起了那个梦。
一瞬间,他的呼吸重了。
谢司宴猛然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耳边研磨声不停,他心里涌上一股烦躁,“啪”的一声放下了笔。
宋菁被吓了一跳,抬眸看去,却见谢司宴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