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推辞,她接了腰牌道:“既您身边有了人,小的便放心了。”
谢司宴哪能看不透她的小心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菁去太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司礼监已经恢复了静谧。
值房里灯火燃得通亮,院子里也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不让刺客进来。”
谢司宴端坐于书案前,看着宋菁裹得像个粽子的手臂神色不明。
宋菁斟酌了一下,诚恳道:“小的身为您的长随,自是要护您周全,哪怕没了命,也不能叫刺客近您的身!”
谢司宴闻言紧紧盯着她的脸,脸色沉得叫人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宋菁见状心里忐忑起来,自己说错话了?
良久后才听他道:“下次不必逞能,性命要紧。”
宋菁一愣,似乎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一些亲近。
见她不说话,谢司宴展开手边的折子。
“去吧,明日许你一日假。”
言罢不再管她,看折子去了。
宋菁迷迷糊糊回了耳房,直到躺下了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说性命要紧,是不是不再疑心自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菁激动得快要流眼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美滋滋地睡去了。
第二日,她索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没多久,谢司宴又派人送了好些伤药及补品。
宋菁更加确定了昨晚的想法,越发觉得自己受的伤值得!
晚上,她掐着点去了尚衣监。
可没想到,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的人。
“你是……李河?”
她看着跪在门口的削瘦人影,一时竟没能认出来。
“你没死?”
厅堂内,众人皆面色古怪地看着李河。
李河麻木地盯着地面,眼神空洞的仿佛行尸走肉。
赵德一直站在旁边,见状苦着一张脸开了口。
“他今日来是想道个歉,往日他做了许多错事,不求你原谅,只是想来赎罪。”
宋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盯着李河看了好半晌。
他彻底没了人样,仿佛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尸体。
宋菁知道,这一定是高立的手笔。
李河坏了他的大事,他一定会让人生不如死。
只是她不明白,李河为何要害自己,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没救他?
“我不答应,他们便要我死在东厂。”
李河眼里没有一丝生气,语调也平静的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味。
宋菁没说话,赵德见状递过来一杯茶。
“消消气,他……他也是没办法”,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宋菁不想喝水,但也不想拂了赵德的面子,接过茶只轻抿了一小口。
“你走吧,我们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她把茶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接着,整个人“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耳边响起杂乱的惊呼声,有人突然喊了一句:“快去禀告谢掌印,找太医!”
宋菁下意识阻止:不行!
可到头来却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意识也渐渐溃散。
宋菁心里暗道不妙,自己女子的身份,怕是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