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祁县的县衙吃过饭,陈韶便回了落脚的客栈。客栈外,又围满了闻讯赶来申冤的百姓。
这次去云南郡,陈韶依旧带着张儒沅、崔述及常思三人。
在将客栈外的百姓交给他们负责后,陈韶回到后院,将已经醒过来的郭文礼唤到跟前。又细致地问了一遍他表哥在生活中的一些日常,并将他表哥的画像及他所见到的假冒孙桂山的画像一一画下来后,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位假冒你表哥的孙大人的夫人?”
她之所以这么问,一是《清朝野史大观》曾记载过一则类似的案件;二是《西游记》里的唐僧之所以沦为和尚,其父母也是这般遭遇。
不管《清朝野史大观》,还是《西游记》,假冒之人都只杀害了原主,而掳掠了其妻,以证其身份。
如果云南郡现在的太守孙桂山也是如此,那么想要证明他是假冒,只需要向孙夫人求证即可。反之,则需要向孙桂山的同年、同窗或是曾经的同僚去求证。
求证的方式不一样,那么与之相对应的抓捕方案自然也不一样。
“没有。”郭文礼还有些虚弱,回答得有气无力,“得知他就是孙桂山后,猜测我表哥可能遇害,我就离开了云南郡。”
“孙桂山上任之时,带着家人与孩子?”陈韶问。
“对。”郭文礼痛心道,“表哥早年一心考取功名,未曾婚配,也无妻儿。是得中进士后,才迎娶了我们县学的吕博士之女。成亲不足一月,他便带着表嫂一道去了海阳县。在海阳县任上,表嫂先后生下一儿一女。到云南郡走马上任之时,长子也就刚满三岁,小女还不足岁。”
想到表哥要当真被那贼人所害,那表嫂和两个孩子必然也凶多吉少。再想到姑姑还在家中守候,郭文礼的胸中猛地生出一股怒气来,用力拍一下桌子,愤然起身道:“我这就回云南郡!”
“不要冲动。”陈韶将他劝住后,又安抚几句,便打发他回去继续歇息。
他走后,陈韶将两幅画像递向一旁的顾飞燕,示意她拿去给早前曾在云南郡蒙舍冶监当过差的精兵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假冒的这个孙桂山。
“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顾飞燕拿着画像回来,看她沉思不语,不由坐回来说道,“这个郭文礼看着不像说谎的样子,如果现在的云南郡太守是假的,那么真的那个很有可能是在走马上任的路上遇害。想要查明他是在哪条路上遇害,恐怕只能拿着画像沿着他的来时路一家驿站一家驿站地挨个过问了。”
“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准时出发!”看着她递回来的两张画像,陈韶面色严肃。
感受着她突来的慌乱,顾飞燕也拧紧了双眉:“出什么事了?”
陈韶看着她:“郭文礼在云南郡的时候,向旁人打听孙桂山,旁人是如何形容的,你还记不记得?”
顾飞燕道:“说他到了云南郡后,云南郡的百姓都过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一个让云南郡百姓过上前所未有好日子的官员,必然会受到百姓的爱戴,是不是?”陈韶问她。
顾飞燕点头。
“那么,如果你是云南郡的百姓,遇到郭文礼这样打听完孙桂山后,马上转身就走的人,你会怎样?”陈韶再问。
“你是说……”
说什么还在嘴里,就见一名精兵匆忙进来,满脸肃色道:“将军,出事了,蒙舍冶监的铁矿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