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时,屋子里静得出奇。
他看向紧闭的病房卧室门,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脚下一转,直接推门而进。
屋内传来低低的呢喃声。
墨晟渊立刻开灯,入目的场景,让他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白凝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床头上。
手里握着不知哪来的瓷片,用力割着她的手腕!
墨晟渊浑身的血液凝固了,疯了似的冲到她身前,一把夺下染血的瓷片!
“白凝!你在干什么!”
白凝失魂落魄般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伸手去拿他握在手里的瓷片。
墨晟渊被她此刻的反应刺激到语无伦次,“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凝低着头,“我还是想不起来……太难受了……”
白凝的话,就像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面八方的压力,落在他的脊梁骨上,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扶着床沿,慢慢蹲下身。
他仰头看着白凝时,眼底一片血丝,“阿凝……我们再试试,别急。”
白凝眼睛里一直在往外掉眼泪,“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你让我走吧……墨晟渊,我不想活了……”
墨晟渊眼睛被泪意模糊,“阿凝,我们再尝试一下。”
白凝双手捂住头,任由伤口淌下的血液肆意沾染。
“我不行……我不行……”
墨晟渊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按响床头铃。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前,给她注射了镇定剂,疲惫虚弱的她终于沉沉睡去。
伤口不深,血流的不多,很快处理好。
墨晟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大手托着她的手腕,盯着白色纱布,如同定住了似的。
半年前,白凝也曾割腕过。
那次伤口很深,留下了一条疤痕。
上次给手指做修复手术的时候,也给腕上的疤痕做了修复。
这里原本只有一条淡红色的烙印。
可如今,她又在相同的地方留下了伤疤。
那一次,她只是想离开他。
这一次,她是想离开人间。
墨晟渊心口的闷痛,渐渐传遍四肢百骸。
他捂住脸,低哑哽咽的声音蔓延在房间里。
“阿凝,如果你走,带我一起……”
白凝没听到这些话。
她这一觉是近半个月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
再次睁开眼时,情绪也跟着平稳许多。
墨晟渊看她精神不错,一边给她喂饭一边说,“电击疗法结束后,我们找个景色好的小岛常住好不好,医生说心情好利于恢复。”
白凝忽然记起梦境里的画面。
海岛,椰林,沙滩,电瓶车。
梦里的她轻松惬意,可以坐在海滩上吹风。
但梦里也有恐怖的画面,她孤孤单单的飘荡在无边际的海面上,黑压压的天就在头顶,仿佛天要塌了。
她晃了晃头,“你安排。”
墨晟渊终于露出笑意。
白凝又恢复了往日里沉默的模样,她时常望着外面的天空出神,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墨晟渊无计可施,只能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