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冰冷，刺进眼底。

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过去的白凝，再也回不来的。

她扯了扯唇角，嘲讽一笑。

“下雪了，我们去吃饭。”

男人只觉得她异常沉默，以为她走累了，便蹲下身，“阿凝，上来。”

白凝盯着他宽厚的背，错身往前走，“快点走，下大了。”

墨晟渊眼底拂过一丝失落，快步追上她。

看到她头顶上的雪花时，想伸手拍掉，却顿住了动作。

“阿凝，你的头发白了。”

白凝通过愈发密集的雪幕，看着他漾着笑意的脸。

“今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四周万物寂寥，密集的雪花稀释了周围的声音。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显得静谧清晰。

可白凝听着那声‘共白头’，只觉心中阵阵悲凉和愤怒顶着她的胸腔。

她像是触电了一般甩开他的手，身体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墨晟渊。

我不想跟你共白头。

我恨不得永生不见。

她慌乱地往前跑，想要逃离他编织的虚幻梦境。

就像是一场她抗拒的噩梦，却怎么都醒不来。

墨晟渊脸上的笑意，凝结后，慢慢褪去。

他抓空的手指收紧，掌心只剩一团冰冷的空气……

白凝跑到后门口，呼哧带喘地站在路边。

她不知道该去哪，直到肩头落下重量，她猛地回过头。

看到那张冷峻的脸，她知道，噩梦还在继续。

他握着她的肩膀，往街对面的面馆走去。

大学还没开学，偶有留校生在这里吃面，客流寂寥。

老板娘看到白凝后，眼睛亮了，“小白！又跟修尘……呃……”

老板娘一时间没看清后面跟着的人，都是个子高高的，她以为又是温修尘。

顿时尴尬地卡住。

白凝只觉得落在肩上的视线沉重如冰，她低头拍落雪花，看向旁边面色不善的男人，“你确定吃的惯？”

墨晟渊却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跟温修尘来这里吃饭。”

听老板娘的语气，不可能是四年前的事。

那就只能是近期。

她出狱不到两个月，究竟什么时候跟温修尘独处过？

白凝心思一转，径直往窗边空位走，“在你把我丢在墨家那次，他载我回七夜，经过这里时吃的。”

一句话里，七分真三分假，才是最能哄骗人的。

墨晟渊喉咙一梗。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发不出来。

坐在窗边，将外衣脱下来后放在一边。

老板娘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过来送菜单。

白凝推过去，“你看想吃什么。”

墨晟渊抬眼看向老板娘，语气又冷又酸，“她上次和温修尘来吃什么，我要那些。”

老板娘，“……”

白凝，“……”

老板娘尬笑道，“好的，二位稍等。”

她立刻转身离开，小伙子人长得这么帅，眼神怎么这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