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饭，就有两名医生进来例行检查。

她很抵触有人询问一些心理相关的问题，可温修尘说，这是为了应付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是谁，自不必多说。

她如实回答，力求真实。

之后便又躺在休息。

医生从房间里出来时，先是被温修尘询问了一波。

刚要回办公室，院长亲自来电。

他来到院长办公室，将检查结果，一五一十的跟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诉说。

“患者心理状态很不好，长期处于高压状态，初步检查，她有导致严重的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所以才有了轻生的行为，今后要时刻注意她情绪的变化。”

“能看出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吗？”

男人被烟熏似的嗓音低声问。

心理医生顿了顿，“最少两年了，也可能更久，因为我问太久远的问题，病人抵触回答。”

墨晟渊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中。

他站起身，转身往门外走。

病房门口，他犹豫许久都没有进去。

抓住出来的护士，询问里面的情况。

护士说她睡着了，他最终没忍住，推开那扇门。

室内拉着遮光窗帘，床上的人呼吸轻缓得如同不存在。

他静静站在床边，看着她虚弱的眉眼，以及手腕上的伤痕。

手指抬起，在她的手上碰了一下。

见她眉宇轻拧了一下，赶紧屏住呼吸，生怕刺激到她突然睁眼。

可她没醒。

他想着浴室里都是血，地上的血，还有那些装着血浆的袋子。

她本就气血亏虚，这么一弄，身体更糟了……

一种细细密密的酸痛，蔓延到胸口。

好像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曾经忽视的细节。

他很怕白凝离开他。

这种怕，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

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想将其私有。

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都在为她担忧。

在意识到可能真的会失去她时，他觉得天塌了。

就像当年看到妈妈尸体时，那一刻的无措一般。

撑着脊梁骨的力气，被抽走了。

他眼眶发热，手忍不住去触碰她的脸。

“阿凝，你好好的，我以后不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来医院看爸，也可以看……看你的孩子。”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别像我妈一样，扔下我一个人。”

“我不想一个人活在世上……”

他触摸着她有些冷的脸，一颗泪，悄无声息地砸进被子里，消失不见。

白凝感觉有人在身边，脸上痒痒的。

缓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轮廓。

她心脏狠狠一跳，整个人抽搐着往旁边躲。

“白凝！你别乱动！”

墨晟渊发现她醒来时，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她抵触的模样，他咬着牙，按住她的胳膊。

白凝剧烈抵抗，“放手！别碰我！别碰我！”

墨晟渊的心揪成了一团，“好！我不碰你，我松手！但你别乱动！”

白凝身体僵住，果真不再乱动。

墨晟渊试探着松开手指，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瞥见她腕上的纱布，被血液浸透。

他心脏狠狠跌入谷底，迅速按下床头铃！

医生护士乱成一团，紧急处理。

墨晟渊被医护请到了外面。

他孤零零地站在走廊，看着房门，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不知道，还能去哪。